某事某刻辛奴神色纠结的递给素锦一方染血的锦帕,上面赫然是一名女子低头研磨的场景。
虽是用血绘制的图,笔触上没有画笔来得精致,可画中女子唇角荡起的温柔却叫人历历在目。
素锦一手捧着锦帕,手指忍不住往画中人的唇角摸去。
原来她曾经也有这么温婉满足的笑过。
原来他
“嘶”锥心的刺痛又刻进脑里,叫她拿着帕子的手一抖,帕子掉落在地上。
吓得一旁的辛奴一脸焦急,“主人,您这伤这么还没好。”
她以为素锦的伤是之前去西荒受的。
素锦“无碍,休息休息就好。”
辛奴正想扶着素锦回房休息,宫门外陌生的天奴声便传来。
“素锦上神,天君急召。”
“怎偏偏这时候”辛奴咬牙,一脸怒色,“主人,辛奴扶宁回房后,就出去拒了他。”
反正这些年这种事秀霖宫没少干。
素锦一手抚着额,突然想起前些日子折颜上天同她说的话,刚迈出的脚便顿在原地。
她深吸口气,抽出辛奴扶着的手臂,摆了摆手,“这次,不能再拒了。”
之前的一万年里天宫里大小的宴席道场,不过是各路神仙相互吹捧的聚会,她一个孤神去不去没多大关系。
此前她答应暗中助夜华屠蛟的事已经让天君有些不满,接着又因为润玉出现引起旧疾,再次拂了天君的面子。
人都是善忘的,任凭她素锦族为天族牺牲再多,两万年过去了,谁还能刻骨铭心。她素锦现在不过是归属于天族的孤神而已,再任性下去,天君必容不了她。
在大殿上再次看见天君的威严,素锦都有些恍惚了。
曾经她见了天君行大礼也不为过,可如今她只需要微微弯腰。
可曾经她行大礼也心甘情愿,如今她只是弯腰心中便由内而外的滋生着抗拒。
有了折颜先前的提醒,她早就知道天君这次要说什么。所以不卑不亢的领命去调查归颜溪上多目恶兽的事。
领了命的素锦并没有即刻动身,反倒是回了秀霖宫又住了一夜。
夜里,素锦在梦中惊醒,坐起身在床榻上,额间的冷汗缓缓往脸侧流淌。
一个梦。
她获罪被天君罚至斩仙台,飞灰湮灭。
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不甘心朝天君弯腰了。
自她因为情伤往临渊台跳下后,恢复起所有记忆的她总想着要抛却所有的情感,自我封闭在秀霖宫万年。
受过两次刻骨铭心的情殇,她就是再傻,也不想去碰触情爱。偏偏她又没有心怀苍生的胸怀,没办法将四海升平看做己任。
漫长的神生,她找不到一件想做的事,活着好似只为了活着。
可就算是这样活着,她也不要像上次那样,随随便便又被人安排了命运。
“天君”轻喃声在幽暗的寝殿里荡开,短短两个字好似被咀嚼了好多遍一般。
不想被掌控命运,那就把说话的权利放在自己手里,就像他要夺去天帝之位一样,天君之位为什么非要是龙族。
念头突然冒出来,她便低头苦笑。当年她不想被挂名在乐胥名下,强渡上神劫,拼了命才换得在秀霖宫万年的安宁,可她若想要天君之位,凭她一个孤神,又有什么办法。
素锦压下自己荒谬的想法,但长夜漫漫,早已无心睡眠。
属于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