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南岸街的居民是在阵阵清脆铃铛声中苏醒过来的,不少好事的居民纷纷打开窗子,便看到一出足以令人终身难忘的场面
伦敦的清晨雾气迷蒙,在有节奏的摇铃中,一大一小两个神秘的身影缓缓现身。他们身披彩色的长袍,踏着极其复杂的步伐在街道上前行,那样的步伐似舞蹈,也似梦游。待到走近视野中时,人们便发现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颇具异域风情的面具。
那面具涂着青铜的色彩,像是一男一女的面孔,其中眼睛却瞪如铜铃,庄严又诡异。
每每当“舞蹈”着的人转过头,视线扫过打开窗子的居民时,那神秘的注视仿佛摄人心魂,让人不由得怀疑面具之下的,究竟是不是人
“不洁净”
“不洁净”
“不洁净”
两个戴着面具的人摇着铃铛,念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南岸街来来回回转了三圈,直至太阳初升、雾气散去,所有的住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进了昨日刚刚卖出去的“凶宅”当中。
大家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买家请来驱邪的
两位神婆走进废弃的宅邸,还没来得及站稳,一道沙哑的女声便不满地开口“这舞蹈跳的也太别扭了,你们不是吉普赛人吗还有啊,节奏这么慢,之前说好的不是天亮之前结束,下神秘感全没了”
驱邪人纷纷摘下面具,是两名吉普赛民族的女巫。
身材更高大的那一名吉普赛女郎丢下面具“钱”
伯莎啧,知道你们不靠谱,能不能别这么不靠谱。
坐在大厅里的伯莎朝着托马斯示意一番,后者向前,从口袋中掏出了几枚硬币。
吉普赛女郎“以后这种事别叫我来。”
托马斯一愣“你不是女巫吗”
女郎扯下五彩缤纷的长袍,愤恨地指着这些花里胡哨地东西道“这是在侮辱我驱邪这种严肃的事情,岂能容外行人插手”
托马斯“”
较为年长的那名吉普赛女郎都快气死了身为女巫,收钱驱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她们有她们的行事准则
可这名雇佣女巫的寡妇,一请到人就开口要她们戴上什么“傩戏”的面具、穿上牙买加当地的民族长袍,像驱赶麻风病一样晃着铃铛跳吉普赛舞蹈,还要念着完全听不懂的东方语言,说这样好几个宗教的特色都齐全了,什么鬼都逃不过。
这是什么异教徒天主教的神父怎么不烧死她呢
要是让伯莎知道她竟然被吉普赛人骂作异教徒,大概早就快乐地笑出声音了。
但她又不会读心术,可不知道此时的女巫在想什么。坐在沙发上的伯莎挑了挑眉,懒洋洋道“我好像也没强迫你做吧”
讲道理,乙方就要有乙方的自觉行不行难得当了一回指手画脚的甲方,伯莎心底不知道有多爽。
女巫抓起托马斯手中的硬币,愤恨地转身离开。
“夫人。”
托马斯“反正戴上面具也认不出来,这事我也能做啊,何必请吉普赛人。”
伯莎饶有兴趣“你会跳吉普赛舞蹈给我跳一个。”
托马斯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伯莎的意思不是让他跳舞有些事就算不怎么相信也得讲究一个仪式感。而且南岸街“驱邪成功”,吉普赛人们肯定要到处宣扬是自己的功劳,这样的说服力也会更高一些。
“得空再帮我把南岸街附近的教堂牧师请过来坐坐,”伯莎叮嘱道,“省得当地牧师觉得我请异教徒是拂了他面子。”
宗教信仰方面嘛,伯莎是一个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