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神情依旧淡定“没错,一批。”
他的目光转向宋氏兄弟,见他们同样一脸惊诧,放下茶盏,默然无语,似是等待这对方答复一般。
站在一旁的九星,听了他家大爷的话,也被惊了个好歹,心说大爷你可真能忽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要不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还真以为他家大爷是哪冒出来的行家呢。
氛围静谧良久,最终,宋广山终于出声“李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白瓷看此简单,实则想要烧制出洁白清透的白瓷十分不易,能烧制出牙白色已是难得,今天你见到这对梅瓶的品相已然是顶级,乃可遇而不可求,你想要一批”宋广山摇头苦笑“莫说一批,你能凑出十件来都不可能。”
言外之意,你这纯粹是班门弄斧,外行不懂才瞎咧咧,行业现状都搞不懂,就来这口出狂言,若不是他有美名在外,都要以为这是专门来砸场子的了。
谁知,裴昭听完这话,却丝毫不恼,反倒笑意吟吟道“宋老板,其实我来曲阳,不单单想要买些白瓷而已,我真正的目的,想要来谈一桩大生意,只不过见过宋氏窑厂的状况后,比我预期之中差了不少,我如今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和宋家谈这笔大生意。”
宋昌忍不住开口“不知李公子相谈什么生意”
裴昭见宋氏兄弟也在看着他,哂笑一声,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我要找人合伙办窑厂。”
宋家三位主事听了陷入沉默,最后,宋昌没忍住不客气道“开窑厂李公子你不是说笑吧,我看你祖上也不是做这个营生的,而且还是外地人,你还真是自信过了头。”
裴昭不以为杵“少东家误会了,我并非要在曲阳开窑厂,而是要去闵地开窑厂,至于你说的技艺,我不是说了我来曲阳是要谈生意的吗我不会烧瓷没关系,我只要寻到技艺精湛的窑厂合股,届时我负责打点各方,寻找销路,而对方只负责专心烧瓷即可,这样一来,分工合作,何愁达不到双赢”
宋昌听了目瞪口呆,连宋氏兄弟也皆是一脸呆滞,实在是,他们也自认算得上见多识广,却从未听过这样做生意的法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待细细想过之后,发现这个法子竟然真的十分可行。
其实,很多人之所以会目瞪口呆,完全是因为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已经完全被尊卑阶级所同化,商贾本贱,有身份地位的高门大户,会掠夺商人,会鄙视商人,却不会想到与商人合作,因为,那在他们看来,实在没有必要,许多高门大户什么也不干,只吃商人孝敬的干股都吃不清,又何必与贱籍同流合污呢。
而裴昭不同,因为他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唯有将效益与利益挂钩,才会激发出无穷的创造力。
在宋家三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裴昭终于发出最后一击,他起身,神态淡然却又十分认真的问道“宋家技艺寻常,那么,我想知道宋老板的胆量如何可否有胆量有野心与我合作”
宋广山心神真当,看向裴昭的目光变得惊恐。
最终,宋广山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一把揪住跃跃欲试的儿子,对裴昭恭敬的道“李公子,此事关系重大,可否容我兄弟二人商量过后再行定夺”
裴昭颔首“可,我在此地再等三天,若三日后宋老板仍然拿不定主意,那里某便要走了。”
说罢也不理会宋家三人,起身就走。
裴昭走后,宋家两兄弟才像重新活了过来,坐下后,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洇湿,宋广山深吸一口气,对弟弟道“对此事,你怎么看”
宋广平沉默不语,反倒是一旁的宋昌神情激动道“父亲,若那位李公子所说是真的,那可是百年难遇的时机,若得李公子相助,我宋氏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