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正道“在微臣看来, 陛下到不若叫崔首辅暂避一下,等到群臣的愤怒稍稍冷静, 或是敦亲王慢慢好转, 等敦亲王彻底没事, 想必到时,大家对崔大人的看法也会缓和许多,”周景帝原本正认真的听着,谁料, 说完这些后, 宣正又忽然加了一句“反正,崔大人也不止病了一次,想必他这次称病, 大家亦不会有所怀疑。”
一听宣正说起此事, 周景帝不由想起当初崔文芳躲懒一事,做出对后晋止战的决策, 周景帝何尝不心痛可惜,但当时他只是新君, 而且此前也只监国很短的时间,和朝中的重臣别说交情, 他甚至连人都没认全,又怎么能压制的住群臣,止战,是他多方权衡之后的被迫妥协,可当时, 若是崔文芳这个首辅能够站出来,在他这一边,就不会是如今的这个情形。
只要一想起此事,周景帝就对崔文芳恨的牙根直痒痒,一股无名的火气上涌,周景帝冷下脸来,淡淡道“崔爱卿说的极是,既然崔大人这么喜欢生病,那就再让他病一病也无妨。”
崔文芳正打算抖擞精神,与政敌战斗到底,听到陛下的旨意后,他整个人都傻了,当即就僵在当场,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领旨谢恩。
崔文芳的长子崔大郎担忧道“父亲,你说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文芳目光幽深,思索片刻,这个老狐狸就立即发现了这件事的破绽,他吩咐道“陛下之前并没表露出这个意思,如此突然的决定,定是有人在其中使坏,你去查一查,这段时间,陛下都见了什么人。”
“是”崔大郎道。
敦亲王正在养伤,裴昭亲自上门探望,听是裴昭来了,敦亲王赶忙将人请进来“原来是小阿昭来了”
“王爷,您的身子可好些了”裴昭问道。
敦亲王指了指炕边的凳子,示意裴昭坐下,然后道“崔小三那小瘪犊子能有什么力道,无非是本王年岁大了,若本王再年轻十岁,我当场就能教训那小犊子一顿”
敦亲王虽是皇室老祖宗,贵人中的贵人,但常年的行伍生活,四处征战,他的脾气性格,更像是一名不拘小节,嫉恶如仇的武将,而非是一名宗室王爷。
因前番陈文定之事,敦亲王对裴昭十分欣赏,自那之后,两人便渐渐开始了来往,两人又说了些家常话,敦亲王忽然话锋一转,冷笑道“听说,我的事,被朝中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当筏子,开始排除异己了”
这话裴昭哪能接,只的打哈哈道“说到底,这也世子爷孝顺,看不得您老受委屈的缘故。”
裴昭别看人在翰林院,但朝中的风吹草动,却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要知道,最初那批上书弹劾崔文芳的翰林院同僚们,可是世子李承俊最先煽动起来的,所以,裴昭说这话,也不算是有错。
“哼”敦亲王人老成精,怎会不知到他的意思“真是滑头要说你祖父当年,那也是个老实人,岂料教出你这个小的,却是如此狡猾。”
敦亲王突然叹气道“承俊实在是太冲动了,我的事,根本就用不着跑到宫里找太后做主,他是敦亲王府的世子,是今上的叔叔,凭他的辈分,就算亲自上门将崔家砸了,给崔家个没脸,崔家都说不上什么来,他何苦去挑起政斗的开端,真是糊涂啊”
裴昭道“王爷,事情既已走到这一步,您老就看开些也好,再怎么说,您老都是受害者,他崔首辅和宣阁老不和久矣,您这件事无非只是个引子而已,纵然世子当初什么也不做,我想以宣师兄的精明,这件事他也不会不加以利用,总之,别管其他热斗的多么热闹,您老只要稳坐钓鱼台即可。”
敦亲王摇头笑道“你啊,就安慰我吧。”
崔文芳是个经验丰富的政客,待崔大郎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