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中所有不和谐因素彻底杜绝, 裴昭这个年过的还算愉快,他带着胖儿子去给宋君山拜年, 给老儿馋的够呛, 师徒两个各施本事, 最后,裴昭终是棋差一招,将胖儿子的起名权交了出去,宋君山轻抚长须, 很是得意。
师徒两个只管玩闹, 却默契的没有提及宣正,说来,裴昭这位同门师兄, 乃一等一的厉害人物, 他虽出自君山先生门下,可从前却并不显眼, 自从福州走私案之后,他成功把握住机会, 凭着漂亮至极的履历实现几连跳,最后甚至一举入阁, 堪称官场上的一个奇迹。
只是,宣正自入阁之后,也渐渐开始显露他那无比庞大的野心,拉拢,打压, 架空,一步一步,他走的游刃有余,他就像顶尖的武林高手一样,起手势十分平常,可接下来的每一招每一势,都环环相扣,不动声色,等到你真正察觉时,才会发现,自己早已是热锅里的,再也无法跳出去,只能等待被煮熟的命运。
从前,君山先生门下学生众多,可因老儿本人并不重名利,所以他门下的诸位弟子虽然看似庞大,实则是一股散沙,可自从宣正崛起之后,这股散沙就开始慢慢凝聚,正在变成一股庞大的力量,而且,更为骇人的是,宋君山这个创派始祖尚在,他就已经将之取代,慢慢成为君山门下学派的灵魂人物。
裴昭相信,以老头儿的精明,肯定已经察觉宣正那执正表面之下的勃勃野心,只是,宣正如今气候已成,其地位再难撼动,若是十年前,老头儿尚有打压的力气,但如今,年老体弱的君山先生,在君山学派诸多学子的眼中,更多是一个类似于吉祥物招牌的存在。
况且,裴昭认为,以老头儿的脾性秉性,即便他有力气去打压宣正,他估计也不会费那样的力气,有那份心力,老头儿情愿去睡觉,也不愿掺和这些钩心斗角的破事。
裴昭将胖墩儿子朝老头儿怀里一塞,老头儿的眉眼就立即笑开了,像这样权利顶峰之间的较量,裴昭如今也只有当看客的份,也就不替圣人操心了。
初二,裴昭陪徐茜华回娘家,世子徐怀远早早就站在门口迎接,裴昭翻身下马,道“大哥。”
徐怀远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茜茜跟团哥儿呢,爹想团哥儿了,一大清早就叫我在门口等着了。”
这时,徐茜华从车内下来,听到这话笑道“这小子,昨日不知为什么,兴奋的紧,怎么哄都哄不睡,今儿早晨时倒是蔫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叫醒。”
徐怀远对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妹妹,一直十分关心,闻言,他一把接过仍旧打着小哈欠,睡眼惺忪的团哥儿,道“行了,团哥儿有我抱着,你们俩先进去吧,爹娘都快要等急了。”
见着小女婿和外孙,徐文盛那张板了一早晨的臭脸不禁开颜,对裴昭道“昭哥儿,到我书房来一趟。”
徐怀远是个老好人脾气,对此一无所觉,还特别尽职尽责的哄着团哥儿,可这一幕落到徐怀途眼中,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徐怀途是定国公徐文盛的最小的儿子,虽是庶出,但因一出生就被抱到徐夫人身边教养,对嫡母嫡兄感情十分亲近,而且,其人也十分争气,在二十岁上便中了秀才,只是身子实在不争气,在考举人时,倒在了考场大病一场,将家里人吓个半死,生怕他就此一病不起,因着这一遭,徐文盛与徐夫人都不愿他再继续考,徐怀途自己也吓着了,这次好歹捡回一条命,若再有下一次就不好说了,再加上家里人也劝,于是,便也绝了继续科考的心思,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本就不用埋头苦读,走荫恩的路子也是一样的。
原本,这也没什么,而且,徐怀途作为公爵之家难得的出息子弟,自己嘴上不说,心中也是颇为自豪的,此人性格清高且十分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