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梁不爱听这话,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借口遁走了,宋氏看着不省心的大儿子,只得无奈叹了口气。
宋氏虽然很支持将小姑子接出英国公府,可她对此事,却没太大的信心;“你说,阿容这件事,裴元凯会同意吗”
李文虎看了妻子一眼,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如今,已经不是裴元凯同不同意的时候了,如今太子新立,昭哥儿羽翼已丰,裴元凯再想摆父亲的谱,已经是不行了,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英国公府的下一代考虑,裴邺裴彦皆无俊才,日后,还要靠着昭哥儿照拂才行,为了此事和昭哥儿翻脸并不值当,裴元凯是个明白人,他不会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的。”
宋氏叹一口气“但愿如此吧,不过,能有子如此,阿容这也算是熬出头了。”
对此,李文虎亦有同感,昭哥儿这孩子,到底是有情有意啊。
第二日是休沐日,李文虎裴昭这对舅甥一齐登门,裴元凯一见这二人相携而来,就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果然,才刚入坐,就听到李文虎开门见山道“妹夫,你是个直脾气的人,所以我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今天我来呢,是想替昭哥儿做个说客,昭哥儿呢,这孩子孝顺,只是,他如今已经独自开府,也无法侍母于膝下,正好呢,昭哥儿媳妇有身孕了,所以呢,这孩子就想趁这个机会,将阿容接到他府里去住,这孩子他生怕你不同意,所以才叫我来当这个中间说客。”
裴元凯没有说话,而是用深沉的目光看向裴昭“昭哥儿,连你舅舅都请来了,看来,你今天是不打算和我叙父子之情了”
裴昭十分恭敬道“父亲这是说的哪里话,儿子对父亲一直十分敬重,今日舅舅来,只是作为母亲的娘家人而已。”
裴元凯深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而后蓦然睁开,直视裴昭道“昭哥儿,我和你母亲的事,这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而你,从小到大,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
“父亲说笑了,我虽你年幼,却也能记事,从小到大,关心我的人是母亲,宠爱我的人是祖父,至于父亲,您说您从未亏待于我,这样说也不能叫错,毕竟,你对我,与对裴邺裴彦是一样的,我也能感受到,父亲尽量一碗水端平的苦心,只是,恕儿不孝,无法理解父亲的苦心吧。”裴昭淡淡道。
“昭哥儿,你说什么胡话”李文虎训斥道,随即他对裴元凯道“妹夫,他小孩子家的,心里有怨气,说话口不择言,你就别跟小孩子置气了。”
裴元凯简直被气死,这舅甥两个,配合的可真是好,一个对着他这个爹拼命嘲讽,另一个,看似训斥,又何尝不是在堵他的嘴,让他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若今日李文虎不在,他尚且能教训这个不肖子,可当着李文虎的面,他却是拉不下这个脸,裴元凯胸前起伏不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简直快要被气死。
李文虎道“妹夫,今天我都来了,你也没必要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能堵了昭哥儿的嘴,却堵不住我的嘴,阿容当年是多么张扬的性子,可如今她整个人一身暮气,她和羽哥儿娘一样的年纪,可你看看她,比羽哥儿她娘老了十岁不止,你敢拍着你的良心跟我说,这些都跟你无关吗”
裴元凯讷讷无言,李文虎却没打算放过他“从前,英国公府势大,为了昭哥儿和阿容,这些话我只能埋在心底,可老天开眼,叫阿容有了昭哥儿这个儿子,她便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忍下去了,妹夫,我说句话,你也别不爱听,当年,老国公爷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从小就受尽万千宠爱,别说庶弟,都没有一个嫡亲的兄弟来和你争宠,可你呢,又是如何对待昭哥儿的你说你待他不薄,可你满京城瞧一瞧,有谁家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