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茜华的背绷的直直的, 下巴微抬,目光灼灼的望向他“怎么裴公子你连这都不敢答应吗”
裴昭只觉眼前场景, 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他走到石桌前, 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这才双目含笑道“不,我只是有些意外,徐姑娘竟如此的有胆色, ”他望着徐茜华, 慢慢道“我猜,如今定国公应该还在等着我吧。”
徐茜华有一瞬的紧张,不过她很快便重新恢复镇定, 俯视着裴昭道“裴公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样顾左右而言他,难到是回答不出来”
裴昭心里觉得这徐姑娘实在太有意思了, 面上却装出一副肃穆模样道“不瞒姑娘,我这人, 从来都不信什么誓言,倘若我今日答应了姑娘, 难道就代表我是姑娘的良人,那倘若我今日没有答应姑娘,又能说明什么呢只有内心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人,才会执着于一个空口承诺,可在我看来, 徐姑娘不应如此执着于承诺,徐姑娘与舍妹交好,多年下来,也应当明白我的为人,坦诚的说,我并不能给姑娘任何承诺,因为在时间和世事面前,承诺太过轻微,不过,若姑娘肯下嫁于我,我一定能保证用我最大的耐心去经营这份婚姻,你我二人今后是否能够生情,我不能得知,但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会把家庭放到与仕途同等重要的地位。”
徐茜华听了裴昭的话,脸色先是涨红,而后竟慢慢害羞起来,只是,她仍旧强撑着道“你、你别忘记今天的话就好。”
说完后,竟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只留裴昭一人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他、他好像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话吧
就在裴昭愣神时,两个小厮满头大汗的跑来;“裴、裴公子,您怎么坐到这来了正院在前面呢。”
“引路的小厮有事走了,自己走着走着便到此处了,你们既然来了,那便前面引路吧。”裴昭淡淡笑道。
两个小厮用衣袖擦擦额角的汗,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嘴上连忙应是,毕竟,真相如何,没人比他们这些底下当差的更清楚了。
裴昭进了正厅,上首坐着一位虎目含威的老者,头发花白,但一身飒爽的精气神扑面而来,一般人可能会为其气势所摄,但裴昭觉得异常熟悉和亲切,因为他的祖父也是军旅出身,同样头发花白仍旧不减威势,此时见到定国公,裴昭竟有种回到童年的错觉。
只是,等这位满面含威的老将军开口后,裴昭便彻底清醒过来,因为,徐文盛开口便十分不客气,他道“原来是裴世子来了。”
裴昭离京多年,英国公府早以内定了下任继承人,若十年前有人这样喊他,可以人为是恭维调侃,十年后这样喊他,那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了,别看裴昭这新科进士十分了不起,但在定国公这样在朝堂混迹多年的老牌政客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
进士,充其量只是迈进官场的一道门槛而已,这道门槛是设给寒门学子的,而像他们这种人家,天然就拥有上桌的权利,而真正的较量,家族势力,官场资源,自身实力缺一不可,至于裴昭,别看表面上风光无比,实际上,他如今也只剩这最后一个了。
所以,老辣如徐文盛,根本不认为他有赢的可能。
谁知,裴昭闻言后丝毫不见局促,反倒仰面大笑起来,待他笑够了之后,也没有丝毫客气,竟然反客为主,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端起桌上的茶呷一口,这才淡淡道“国公爷有所不知,圣上已钦封我为海昌伯,所以您这声裴世子是叫错了,您合该喊我一声裴伯爷才是。”
“你这狂妄小子,大胆”定国公世子徐怀远猛的拍桌站起,对裴昭怒目而视。
裴昭半分没受影响,目光只是盯着坐于上首的徐文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