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马已齐备, 海桂与裴昭走在后面,裴昭感慨道;“这次本想多留公公住些日子的, 却不想公公这样着急。”
“能为皇上当差, 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福气, 这遭来福州能结识裴伯爷,也不算白走这一趟了。”
裴昭站定,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海公公一路走好。”
海公公也忽然道“我一直在等, 看看裴伯也什么时候沉不住气,才肯开口和我说那间事,却没想到, 临到送别之时, 仍能忍住,真叫人钦佩啊。”
裴昭苦笑“公公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我心里怎么不着急,只是我更明白, 公公是个聪明人,若是容易的事, 怕是不必我多言,公公自然会有心帮我办好,倘若此事不易,我再怎么开口,都是难为人而已。”
海公公听了这话, 忽然一声叹息“道理虽说是这个道理,可这世上,如今像裴伯爷一样的体谅人心之人,却是凤毛麟角咯。”
没等裴昭开口,海公公便郑重道“裴伯爷还请放心,秦先生之事我虽不敢保证结果,但定会尽我所力,只是,倘若事有不成,还请裴伯爷不要怪罪才是。”
“海公公这是哪里话,陛下的心思,怕是鬼神也猜不透,只要公公同意在其中斡旋,就已是我的大恩人了。”
说到这,海桂忽然挑眉道“恕我不解,秦先生只是一介逃奴,而且还在伪晋当过官,可伯爷为何竟愿为他奔走,甚至连发现良种的功劳都愿拱手想让”
裴昭没说话,目光看向远方,海桂耐心的等待着,直到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我只跟公公说他曾是后晋丞相,可未曾和公公说过,他曾主持过后晋变法,甚至最初后晋和福州走私的生意,也都是由他一己之力牵起来的。”
没有理会海公公吃惊的神情,裴昭继续道“秦先生却是和我有些渊源,但具体什么渊源,因其中涉及到另外一人,恕我在此不便和公公多说,可正因我了解他这个人,才更明白秦凉羽代表着什么,其实说句实话,即使我当初没有救下他,凭借秦凉羽的本事,翻身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样一个满身才华,一身报复的绝顶人才,不应留在后晋”
海公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这个”
“与其说是我与秦凉羽有所牵绊,才从后晋救下他,倒不如因为这份牵绊,才能叫秦凉羽心甘情愿跟着我走,”裴昭苦笑“只因有一个秦凉羽,短短十几年间,后晋早已不同往日,后晋迟早是我大周心腹大患,若秦凉羽不走,只要有他在后晋,抵得上我大周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这样的一个人,只要能让他留下来,别说区区献粮之功了,就算是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
海公公不由肃然起敬,对裴昭郑重躬身施一礼道“裴伯爷一心为我大周考虑,先前是我短视了,伯爷放心,回去我必全心为秦先生筹谋,定会叫他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如此,那便多谢公公了”裴昭同样感动的施一礼。
海公公肃然道“裴伯爷不必如此,伯爷一心为我大周考虑,当得起如此,伯爷就此止步,咱们日后京城再会。”
“京城再会。”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满意的东西,随即,海桂转身上了马车,对裴昭一颔首,这才钻进马车,当空啪的响起一道鞭花,马儿脚步踮起,马车缓缓消失在视线中。
待马车彻底没了踪影,裴昭打算转身回去,这才突然发现不知何时,秦凉羽站到了他身边,被吓这一跳,他没好气的道“你这什么时候来的,神出鬼没的”
“幸亏我今日来了,否则,我竟不知道原来在裴伯爷的心中,我的地位竟如此之高啊”秦凉羽说着就开始摇头晃脑起来,那神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