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学政举人出身,在一帮回头土脸畏缩不前的人中,十分醒目,他打湿手掌,用力捋了捋早已散乱不堪的发髻,又打理好衣襟,这才上前一步,代表船上被救的人感谢裴昭“我们都是被这群海匪掳来的百姓,这些海匪从岸上掳来百姓和金银,然后就会用船把我们这些人运往别国充当奴隶,今日多亏壮士相救,您的大恩大得,在下代替这些可怜的百姓榭过了。”说罢,竟要跪地磕头。
裴昭使了个眼色,南玑一个健步把人制止,他道“贾学政客气了,谁能想到竟还有这样的祸害,我既然看到,当然不会不管,贾学政不必惊慌,待船靠岸之后,你们便可自行离去。”
贾学政感激的涕泪横流“还不知恩公大名,恩公救我一家性命,我回去定要为恩公立长生牌位。”
贾学政的话刚落,那些跪坐在船板上的人也开始反应过来一般,纷纷对着裴昭跪地磕头,口称恩公,这些人衣衫破烂,一个个瘦的皮包骨险些脱了像,眼神僵硬呆板,显然连续多日的折磨大骂,很多人离彻底疯掉已经不远了,船上淡水宝贵,没办法给这些人洗澡,裴昭叫南玑弄些水来,给这些人擦一擦,为了虱子肆虐,头发一律剃掉,幸好被海匪折磨这些日子,这些人已经习惯性服从,因此剔头时没有费多大力气,把人都收拾出来后,再拿出些食物给这些人填一填肚子。
船队还要三天时间才能靠岸补给,在这三天中,这些人只能暂时安置在船队上,裴昭私下特意吩咐北斗道“这些救上来的人,把他们关在一条船上,只让吃半饱,这样就没心思来探究船队的秘密了,另外,还有那个贾学政,你要尤其注意他,不要叫他乱跑乱窜,更不叫他随便拉住船上的说话,总之,千万不能叫他套了话去明白吗”
北斗听命退下,再接下来的几天内,把贾学政盯的死死的,只要他稍一动作,北斗就跟背后灵似的盯住他,后来贾学政似乎有所察觉,如非必须,根本不再走出船舱一步。
裴昭手里把玩着一小把棋子,玉质棋子质地温润,碰撞声也清脆好听,他像是迷上了这种声音一样,对面的秦凉羽表情不大美妙,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道“你这是自哪来的臭毛病,也真是难为老国公了。”
裴昭不满的瞪他一眼“臭讲究个什么,看棋盘,再分心小心你输的难看。”
作为君子六艺之一,下围棋讲究一个风韵气质,俊秀风流,像裴昭这种坐在自己炕头似的不拘小节,叫一贯讲究多多秦凉羽瞧不上眼,只要抓到机会就会刺他两句,裴昭那绝对是自信心过剩的人群代表,哪能被他这两句说得脸上挂不住,更多的时候会演变为两人互损,不了了之收场。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纤细的声音“裴公子,我做了些羹汤,您要不要尝尝。”
秦凉羽哗啦一把,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姿态闲适的靠到大迎枕上,凉凉道“裴公子,还不快去,可千万不要辜负了佳人的一番美意啊。”
裴昭恶狠狠瞪他一眼,起身去开门,贾姑娘对救命恩人裴公子芳心暗许,船上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了,说实话,裴昭自小到大,出现在身边的女人,不是丫鬟仆妇,就是守礼矜持的大家闺秀,这些人精,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理解你的意思,而她们的矜持家教也不会允许她们去对一个男人去纠缠不清,头一回遇见贾姑娘这样的,表面上披着层大家闺秀的皮,可内里却生猛无比的,裴昭头一回麻爪了。
裴昭这会儿心里开始后悔,早知道,带鱼符鱼薇她们来多好啊,只要她们俩一出面,就是一打贾姑娘也不是对手,不过,腹诽归腹诽,面对还是要面对,他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