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荣平在家里的日子就格外难过了。
那苍星是家养戏班子的武生,但却有副青衣花旦似的,温柔性情。荣平喜欢他身段利落,招式鲜活,会找他来比划比划,慢慢的熟了,就会倾诉心事。而她每次被哥哥训了,苍星都能敏感的察觉到,进而安慰她。
少男少女本就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一来二去便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啧荣平暗自咬了咬牙。是她太任性。她看不顺眼哥哥哥哥嫂嫂,却冒出个私奔的念头,丢人不说还连累苍星。况且,私奔也不过是逃跑罢了。她真逃了,岂不刚好如了陆真儿的意她还偏不想让这位日子太清净了。
面前是飘摇的烛火,排列整齐的牌位,黑暗中,偌大的空堂显得阴森而又诡异。外面斜月弯弯,夜风呼啸,愈发显得祠堂高深幽暗的空间可怕。
荣平轻轻挪动了一下膝盖,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尝试着要站起来,却一阵头晕眼花。十天,每天都跪着,还只给吃一顿汤水饭,知道的说是侯爷治家严格,要让荣平长长教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把她趁机治死呢。
她轻轻咬了咬牙,用手肘撑着地,缓缓打开双腿,用拍打揉搓。这祠堂日久年深,潮气很大,这么跪着,中了湿气,怕是将来要得老寒腿。
拍了一会儿,有了知觉,她站起来很小心的活动了一圈,随后便躺在中央的蒲团上,在列祖列宗的注视下,酣然入睡。
黎明的时候,楚荣知来到了祠堂,他砰的一下推开了祠堂的大门,结果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一股怒气从心窝直冲天灵盖。
“荣平你这个没心肝的丫头给我醒醒,我让你跪下反省,你就是这么反省的”
他飞快的走过去,一把把少女从蒲团上给提了起来。
荣平警觉性还是蛮强的,她才听到门响的一瞬间就醒来了。原本想跳起来跟楚荣知吵一架呢,结果浑身酸痛,四肢无力,脑袋还有点晕沉沉的,手和脚完全不受控制。于是就被楚荣知就抓小鸡似的拎了起来。
“楚家一百年没出过你这样的人,没规没矩,败坏门风,还在祖宗面前睡得四脚朝天不知春秋,我楚荣知怎么会有你这样丢人的妹妹”
荣平想要反驳两句,却说不出话来,像匹绸缎似的被楚荣知挂在胳膊上。
“咳咳”一个鬓发如丝的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走了进来,她穿着紫色多罗呢的袄子,戴了一个檀香色暗织金纹的抹额。看到室内这一幕,两道寿眉条件反射性皱了起来,她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没规没矩野猪看不见自家黑。我当初要教你婆娘规矩,你怎么说的现在又变了副嘴脸。”
楚荣知扭过头去,还要分说两句,老太太的面色却已变了“还不赶紧把人放下你没见平丫头病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嘛。”
说罢,就有两个健壮的婆子走过来,要接荣平。楚荣知只好松开手,他愤愤道“她荣平也会生病怕不是又躲懒。”
老太太伸手一摸,荣平额头烫的跟火炭似的,几天功夫,瘦的整个人小了一圈,顿时急了“去找大夫去呀,还愣着做什么,你们俩把小姐送回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两个婆子,一个背上荣平一个在后头扶着,赶紧走人。回了身,又骂楚荣知“什么叫她也会生病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老婆会生病吗今儿咳嗽了一声,明儿手又被花扎了一下,多走几步路就头晕,站一会儿就脚痛荣平在这里跪了十天,每天还只给清汤寡水,焉能不病你可真有本事啊,所有的耐心爱心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