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夏落下最后一笔, 颇为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作品,拿起手机, 便拍了张照到师门群里。
宁初夏的老师叫方嘉良,今年已经六十有六,年纪渐长, 他创作得也少了, 现在在相关的美术学院任教,每周会去上课, 偶尔也会参加一下小型的讲座会谈。
照片一发,回应如潮, 宁初夏是方嘉良的关门弟子, 人又懂事自强自立, 很受师兄们的关怀,再加上师兄们有不少, 碍于现实生活要求或者是天赋限制, 多少无法全身心投入画画创作, 对于能够始终保持充沛活力投入在创作之中的宁初夏自然更是颇觉欣慰。
这不,大家轮着夸, 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夸得很有风采。
――“初夏, 我看你最近的画, 画风似乎变了变, 有股明月入怀,幕天席地之放松感,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方嘉良对于小徒弟的画一向很认真观察,此前宁初夏的画风里,总是带着点小心细致,处处讲究,而这两次拍到群里的画,都要显得自在随意许多。
创作,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对着创作者内心的镜子。
有时候不会同外人说的内心纠结,也会在画作中一览无遗。
方嘉良至今还记得,他当年在那个学校,发现的宁初夏,彼时她的画作,还带着很重的模仿痕迹,能看得出不少笔触作画方式都是套着学来的东西,或者是临摹着其他人的画画出来的。
可即便是有这么多俗套甚至刻板的方法,依旧遮掩不住她隐约透露出的灵气。
当年的方嘉良是起了惜才之心的,他见过类似这样小地方的学生,倒不是说地方小如何,只是他们的父母通常不会注意到孩子在这些“课外活动”上的天赋,顶天了把这当做加分工具,在学习紧张后,便就直接抛之脑后,管都不管。
这倒也是人生的一种选择,可作为画家,方嘉良看着这样很有天赋却不能发挥的孩子终究心中多少有些惋惜。
只是他这难得的惜才之心,却碰了钉子,方嘉良那时是格外地放了身段,他的朋友还帮忙去劝了宁家人,宁家人却怎么也不同意。
方嘉良没强求,他也理解,只能感叹着离开,他本以为他和这小姑娘不会再见,却不想在几个月后接到了来自老友的电话。
“嘉良,我这实在是被那孩子弄得没办法了。”电话里老友格外感叹。
据他说,那位叫宁初夏的小姑娘,为了能得到他的联系方式,给他寄封信,每天不知道多少回跑老友办公室蹲着,用了各种方法,老友本不想打扰方嘉良,毕竟他已经厚着脸皮请了方嘉良来开讲座,哪里还好意思给他添麻烦。
可这小姑娘实在倔,瘦瘦小小的,发育期抽杆地长大,感觉都没多少肉,那双眼睛里,全是乞求和坚持。
他他年纪大了,自家也有孙子孙女,实在受不了孩子的这般眼神。
方嘉良挺感慨,他让老友把自己的地址给那了宁初夏,彼时他想的是,也许这孩子确实喜欢画画,他带的学生这么多,多带一个也好。
这一通信,就是三年多。
方嘉良的书柜里,至今还整齐地收着那三年间所有的信件,还有那夹在信件里才得以寄出的,至今还带着折痕的画。
他在那些信件里,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对于未来的向往,对于绘画的热爱,还有一颗温热的真挚的心。
他从好友那辗转打听到小姑娘从未和他提及过的自己的经历,当老友告诉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