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发少年微微垂眸,神色有些莫名的低落。
“他不是”
已能意会到少年话语里的意犹未尽之意,目暮铃音一僵,脸上的笑意微收,“或者说,他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箱根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周了,但铃音每每回想起来仍记忆犹新,却又莫名矛盾地模糊,模糊到只剩下一点点凌乱的碎片
笑得十分诡异的山口惠子,整个人都变得极为陌生的日吉若,可怕又残酷的争执,陌生又尖锐的戾气,甚至,杀气。
一大片来自黑暗的气息在无形地吞噬着、扭曲着这个空间,一寸又一寸,如蛆附骨,如坠冰窖。
误入明暗之际的无邪少女,即使下意识地退却了一步,但最终还是没有避免被刺伤的命运。
“日吉君,我们”
她张了张口,嗓音比被狠狠扼住咽喉许久之后的撕扯之声还要沙哑几分。
“我们,真的就到此为止吧。”
回忆到这儿戛然而止。
“哎”
棕发少年顿时睁大了双眸,很快反应过来,不无愧疚地道,“抱、抱歉”
然而他的内心却实诚地泛起了惊喜之情,这股难以掩盖的惊喜之情又反过来推攘着、纠缠着他的心绪,让他为自己的每一丝喜悦都感到羞愧,甚至羞耻,如此交织,周转往复。
青春期少年的心思,或许就是如此波动、矛盾
沢田纲吉,也不例外。
“没关系啦,都过去了”
铃音敛了下眸中的情绪,语气轻松道,“而且,我让你直接称呼我的名字,跟他无关,或者说和我未来的男朋友也无关。能够得到我认可的好友,都是这样叫我的。”
“所以,你也不用纠结那么多啦无所畏惧地叫我铃音就好。”
“嗯”沢田纲吉顿时点头如捣蒜,可爱的模样似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兔子。
一想到这个比喻,铃音少女忍不住轻笑出声。
沢田真兔子姬纲吉“”
“没什么,我们走吧。”
黑发少女掩住唇角的偷笑,“说了一大堆,说得我都饿了。走走走,你快去拿书包,然后我们去吃饭”
铃音用从刚才的广播员那里借来的钥匙关好门后,留意到眼前的少年一副苦恼不已的模样一愣,疑惑道,“纲吉,怎么了”
“我还要回班里搞卫生”纲吉挠了挠脸,难为情地笑了笑,“而且还是一整个班级的卫生”
“要不你先去吃饭边吃边等我”
“你今天要值日”察觉到不妥的铃音秀眉顿蹙,“不对啊。值日怎么会班里的全部卫生都是你搞”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棕发少年弱弱地开了口,“他们都说有很急的事情要忙。所以才把值日任务都交给我”
“你啊太善良会被欺负的啊”
“下次一定要反驳回去,知道不”
黑发少女叹了口气,忍不住屈指在纲吉少年的脑门上弹了一记,无奈又心疼地道,“如果他们还是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摆平。”
“其实没关系的。但还是谢谢铃音的关心。”
纲吉暖意十足的笑容却在不经意瞥到铃音身后的身影时瞬间僵硬,声音因惊恐的情绪倏地发颤,“云、云雀学长”
他怎么忘了广播台的隔壁就是风纪委员会的办公室呢
目暮铃音看到纲吉惊恐的模样一怔,下意识地转过身去,紧抿着唇,眸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