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恕没来由轻呵了一声,吓得素心头皮发麻,双手紧扣。
男人嘴角勾起,又渐渐放平。
他闭了闭眼,想起这半月她那种种黏人的迹象,她用小拇指勾着他的手,香吻最后她舌尖总有意无意上卷一下
还有她醒来第一日,提到的“宋宋”
闻恕攥紧拳头,不是落水后遗症,而是习惯使然。
他哑着声音唤了声元禄,道“去打听一下,姜氏的马车停哪儿了,莫打草惊蛇,今夜昭阳宫的人,若是谁往外泄露一个字,就自己将舌头割了。”
众人一孩,纷纷缄口不言。
元禄未惊动姜氏,辗转从姜氏的马夫口中打探消息。
这马车,是停在平南街街口的。
直至这辆从宫中驶出的马车堪堪停下,元禄也想不通,这平南街有何异样的地方
非说什么人,这宋大人的府邸,倒是建在街尾
不及他深想,身侧的君王已抬脚往街尾去,待元禄反应过来时,头顶上正赫然立着两个大字,宋宅。
“叩门。”闻恕冷声吩咐。
元禄心下一紧,忙上前照做。
然而看门小厮支开一条门缝时,那门外的“客人”竟如此霸道,直接抬手大力推了门,小厮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路追着人“诶诶诶”地喊,元禄将宫牌递给他瞧,他才堪堪住了嘴。
他心道今夜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两个,手中都持有宫牌
元禄笑呵呵道“不知宋大人内院在何处,烦请带路罢。”
一路上,小厮都觉得身后阴风习习,脚步都不由快了些。
他指着那处微亮的屋子,吞咽了下嗓子,道“宋大人今夜会客,两位大人稍等,容小的通报一声。”
小厮转身欲去,却被钳住了肩颈,那浑身散着冷气的人道“不必。”
书房之中,烛火摇曳。
宋长诀哄她似的无奈应好,正此时,一阵脚步声将兄妹二人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二人一个抬头直视,一个侧身回望,就见那雕花木门晃了一下,“吱呀”一声被推开。
门外,廊下挂着两盏灯,暖黄色的光投在男人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可却半分未能将他眼底的冷厉柔化。
几乎是同时,“哧”的一声,付茗颂从椅上弹了起来,呐呐道“皇上”
宋长诀眉头紧紧蹙起,站直了身子,投向门外的眼神,尽是防备。
闻恕往前走了几步,在这兄妹二人之间来回扫了几眼,最后落在那屏息望着她的姑娘面前,不带任何情绪地道“过来。”
可他愈是不显神色,就愈是生气。
付茗颂拽了拽袖口,绣鞋刚刚抬起,便被宋长诀拉住了手腕。
宋长诀一手制止住付茗颂,眼眸却是看向闻恕,他道“微臣有事要禀,恳请与皇上独谈。”
闻恕勾唇嗤笑,现在禀,晚了。
只听闻恕冷声道“宋长诀,你拽着朕的皇后,是想作甚”
话刚一落,那姑娘便挣开手,她朝宋长诀拼命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多委屈呢。
哦,是挺委屈的罢,要同他一道回宫,何止是委屈,恐怕是想死的心都有罢。
付茗颂三步两步小跑过来,还不等她站稳,一股极大的蛮力狠狠拽住她往外走,她冷不丁踉跄了几步,顶着那丫鬟的发髻被塞上马车。
“砰”一声,后背撞上马车上摆置的小几边沿,她咬着唇闷哼一声,桌上的葡萄一颗一颗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