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衣宫女一路低着头往前走, 眼瞧穿过几条宫道,越往里走, 越是森严。
付茗颂脚步迟疑的慢下来“这是去何处”
宫女见她察觉, 倒也没瞒着,脸色一改方才的慌张模样, 冷静的垂眸回话“回五姑娘的话, 此路去景阳宫,皇上想见您。”
付茗颂猛地停住脚, 眉头狠狠一跳,不可置信的瞧着说话的宫女“皇上”
她吓的眼眸下意识睁大,方才微微泛红的眼底衬的楚楚可怜的。
正这时,宫女停下步子,背部笔直的弓起“姑娘进吧, 皇上在里头等着呢。”
景阳宫门敞开, 里头有宫女太监在洒扫修花, 各司其职, 且极为严肃,一个开小差的都没有。
但他们余光都不约而同的往门外的人瞧了几眼, 又不约而同的在心中为此人默哀。
旁人不知晓,可她们这些伺候在景阳宫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除却太后娘娘与伺候的宫人以外, 凡是进了景阳宫门的女子,大多无甚好下场。
只是不知这位是哪个人家的姑娘, 如何就得罪了皇上, 也真是倒霉。
茗颂站在红漆门槛外, 双腿像是千斤重似的,望着眼前的森严壁垒,怎么都迈不开腿。
领她一路过来的宫女见她害怕,想开口宽慰两句,可半响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泄气的垂下头。
付茗颂抿了抿唇,声音又轻又慢“姐姐可知,皇上宣我是为何”
宫女抬头“五姑娘折煞奴婢了,皇上的心思奴婢们猜不透,实在不敢妄断。”
付茗颂失望的松开手心,一步一步缓慢的好似在试探的走过去,她对余光很是敏感,自然能察觉那几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只叫她心下愈发慌张。
推开那道门,姑娘的视线自下而上,先印入眼帘的是台阶上的一张紫色琉璃方桌,四角砌的略有弧度,桌角是四头口衔玉珠的龙。
再往上,是空无一人的青龙木椅。
雕梁画壁,白石玉栏,处处彰显富丽尊贵。有两排宫女如雕塑似的立在台阶下的两端,双手交叠置于腹前,低头不语。
付茗颂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那步步谨慎的小模样,像只误入宝地的猫。
而那几名宫女全然没有要与她搭话的意思,付茗颂呼吸不自觉重了几分,心里蓦地想起沈太后的话。
生辰八字,是因生辰八字
除此之外,她再想不到别的皇上召见她的缘由。
付茗颂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背脊,殊不知额前早就紧张的冒出了细汗。
忽然,门帘轻响,她恍如被惊到的猫儿,小脸惨白的循声望去。
只见一步一步,那身玄色暗纹长袍从几道坠帘中若隐若现,依稀可见男人高挺的鼻梁,付茗颂攸的收回视线,忙低头去看自己的绣花鞋尖。
还不等闻恕走到面前,她便已经姿势标准的跪好了。
闻恕脚下一顿,清冽的眉眼不由一蹙“”
跪的比谁都快。
男人声音略有些无可奈何“起身吧。”
付茗颂此时双手叠起垫在额前,以十分标准的磕头跪地姿势跪在他面前,此刻闻言,双臂微微一顿,慢吞吞的收了手,又慢吞吞的撑地起身。
可从始至终她都垂着眸,好似面前站的是什么凶神恶煞,看一眼便要瞎了似的。
二人就这么相对而立,颇有些僵持不下的意思。
闻恕见面前的小姑娘下颔都绷紧了,硬是不敢抬头瞧一眼,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