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晏晏你真是我见过最虚伪最不要脸的人。”
季思鱼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偷走我的曲子说是你自己写的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告诉你俞晏晏,你没办事没才华,这辈子也只能靠剽窃和偷抢出风头,你们俞家一个个,总有一天会遭报应不得好死的。”
话音还未落下,病房的门就被突然打开。
周予言和施左学长都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
施左学长叹口气“其实俞学妹已经跟我说了那首曲子
是你写的,她联系了我好多次希望我能来见见你,再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没想到你唉,音乐家靠的不仅仅是技巧,品性和精神同样重要,你如此偏激,以后在钢琴上怕是难有寸进。”
季思鱼惊惶地抬起头。
她的手伤了,眼睛却没坏。
她看清了施左学长脸上的失望,也看清了周予言眼睛里淡淡的凉意。
那个少年走过来,扶起摔倒在地的俞晏晏,望向她的眼神毫无波澜。
他说“季思鱼,晏晏和你不一样,她很单纯,也很善良,不知道人心险恶,她从没想过要报复你,所有坏事都是我做的。”
他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冲我来,别对着她。”
他说“你要是再伤她一丝一毫,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予言很快就护着俞晏晏走了。
季思鱼怔怔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扯扯唇角,没有笑出声,眼泪反而大颗大颗落下来。
全是恨意。
那个时候的她以为,狼藉的名声和再也不能弹钢琴的手就已经是最惨烈的结果了。
她没有想到,迎接她的地狱才走了一层。
往后是更黑暗更惨痛的噩梦。
十七岁的季思鱼,身败名裂,被孤立被嘲讽,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所有热闹的场合里。
但她依然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
因为哪怕全世界都看轻她,她也还是觉得,自己很珍贵。
直到那一天,周予言吻了她。
那一天,周予言推开了身旁的俞晏晏,让她滚远点。
然后转过身,吻了自己。
他的唇是凉的,眼神是淡的,冰冷的一个吻落在唇上,却让季思鱼整颗心都滚烫起来了。
他说“季思鱼,我和俞晏晏都是做戏,其实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
季思鱼好欢喜啊。
这辈子,她从来就没有这么高兴过。
哪怕下一秒,巷口那边传来尖利的女声,哪怕好几个混混青年在女声的命令下狞笑着扑过来,把她的脸狠狠压在肮脏的泥地里,她心中的欢喜也没有半分减退。
她说“周予言,你快跑,别管我。”
周予言非常不忍,但在她的坚持下,还是转身走了。
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季思鱼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
那个时候,季思鱼以为自己是在拯救心爱的男生。
她以为自己是在为伟大的爱情奉献。
她以为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未来总会是幸福的,就像风雨之后璀璨的要命的彩虹。
她甚至都开始幻想她和周予言考上同一所大学,在同一座城市工作,结婚生子,幸福一辈子。
然后过了几周,她的裸照传遍了整所学校。
刚下过雨的泥地上,瘦弱的女孩子蜷缩成一团,头发凌乱,神情惊惶,裸露的背脊和大腿上全是肮脏的污水。
课桌里,走廊上,网络上,全是这样的照片。
所有人望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