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和不能多说什么,只捏捏她脸,胡闹的笑了过去。
到夜里,孙鲁奉魏祈的命来请她下山,两人又在庙会折腾了小半宿,子时下起雪来才回寺里,仗着正下雪时不那么冷,秦欣和还在半山腰堆了个小雪人。
腊月二十八是摆斋坛的日子,几乎一整天都没闲下来,把魏祈累得够呛,忙叨完便躺下睡了,等次日卯时一睁眼,一众人已经收拾妥当预备回宫。
秦欣和只觉得三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没太玩够,不过跟失魂落魄的小丁香一比,她那点恋恋不舍就不值一提了。
马车上,秦欣和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李生”
小丁香缩在角落里,用手捧着自己的脸,神情愈发烦恼,“不知道,不知道。”
甭管怎么问,她就是一句不知道。
秦欣和其实能理解,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正心绪混乱的时候,很难分辨是崇拜仰慕还是男女之情,这由不得旁人插手,也急不来答案,“没事,不知道就慢慢想,总有想通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外头忽然传来德顺的声音,“娘娘,皇上命奴才送东西过来。”
秦欣和闻言,伸手扯一下金铃铛,车轱辘方才缓缓停下,外面侍从递进来一个黑漆木金雕祥云纹的三层提盒,德顺在外说道,“这路上有雪,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宫里,娘娘若饿了,可先吃点东西垫一垫。”
秦欣和掀开顶盖看了一眼,是用糯米蒸的团子,里层包着馅料,外层裹着芝麻,这种小团子便是冷的也不影响口感和味道,一口咬下去冰凉软糯,咸香可口,是极好的点心。
“对了,还有一样,路长无趣,皇上让娘娘和丁姑娘吃着解闷。”话音未落,侍从又拿进来一个圆形的红木攒盒,有盘子那么大,里面几个小格,分别装着梅肉杏肉葡萄干之类的蜜饯,那香甜的味道一开盖子就飘散出来了。
秦欣和心道,这就是魏祈的汤啊。
德顺站在马车外,久久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憋不住问道,“娘娘没什么话要奴才带给皇上吗”
“嗯你等一下。”秦欣和捏了块梅肉扔到嘴里,一边吃一边从梳妆匣最下面一层拿出炭笔和雪浪纸,略一思量,有了主意,随即奋笔疾书,很快写好一句话,将纸整齐折起来,用蜡油封了边缘,顺着窗户缝塞出去给德顺,“叫皇上一定等到除夕夜再看哦。”
德顺原以为秦欣和又犯了那不搭理人的毛病,还犯愁回去怎么跟魏祈说,没成想得了封信,悬在喉口的心顿时安稳了,一路小跑着把信拿去呈给魏祈。
“皇上,这是姣嫔娘娘回的,让皇上除夕夜再看呢。”
腊月二十九琐事繁多,三十又是宫宴又是祭祖,这一时半刻的,魏祈很难离了勤政殿,也见不着秦欣和,他捏着这张纸,犹豫了好一阵子,到底没拆开,小心收进了衣襟里。
临到年了,宫里没一个人清闲,偏生腊月二十九晚上下了一夜大雪,清晨起来外面仍如搓绵扯絮一般,高明等一众太监对着推不开的门之犯愁,不知怎么收拾的好,羌活和玉竹倒很乐呵,说是要到雪里打洞玩,“往年到这时候也下雪,只从来没有下这么大的时候,瞧着都快到腰了。”
“咱们这都这样,那宽城子不定什么样。”秦欣和坐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一刻不停歇的飞雪,只觉得浑身发冷,想往被窝里钻,“等雪停了让高明去太后那里知会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懒得动怠,合宫夜宴就不去了。”
萍儿一怔,不禁问她,“主子,这怕是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