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羌活是有一些紧张,可并没有怯场,眉眼舒展,一派春光明媚之色。
秦欣和见她如此,反倒有些担心,虽然陆修然是个很有风度君子,但在男女关系问题上,保不齐情商很低,要是无意伤害了羌活幼小心灵,可就是弄巧成拙了。
不会不会,他陆修然一个鳏夫,又那把年纪,羌活一个二八年华少女,配他还不绰绰有余,要挑拣也只有羌活挑拣份。
话是这么说,可到底不知陆修然心意,秦欣和还是焦灼忐忑。
而作为媒人秦铮却很是淡定,他与陆修然一同坐在小山寺外一处亭子内等羌活,偶尔一侧目,身旁这人正眉头紧蹙,面露为难。
秦铮沉思片刻,开口道,“我好心替你张罗婚事,你怎么一副我要将你押上刑场模样。”
事实上,陆修然确实是被秦铮逼着来,官大一级压死人,秦铮又对他有伯乐之恩,他不敢不从,也不能不从,然,临到关头,自觉不妥,他既然无意,就不该来这,这样应付差事一般,着实愧对人家女子,“卑职只是,只是不知见了羌活姑娘该说些什么。”
秦铮才不信他这套说辞,“羌活那丫头自小跟在我家小妹身旁,肚子里也是装了不少墨水,你就是与她谈诗文,她也能接上几句,陆兄不必忧虑。”
“不然,不然还是算了,卑职比羌活姑娘年长太多,委实不能与之相配。”
“少说这种冠冕堂皇借口,我看你就是瞧不上那丫头。”秦铮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仅政绩斐然,还娶得无比尊荣显贵长公主,内里脾性到底有些狂傲,见陆修然不领他情,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件事我也是受人之托,你若是真无此意,就自己去与她说明缘由,正好,她来了。”
秦铮说罢,起身朝羌活走去。
陆修然并不想让小姑娘下不来台,连忙追赶,奈何秦铮气势汹汹,步子迈又大又急,眨眼功夫就到了羌活跟前。
羌活一时没反应过来,慌手慌脚向他行了一礼,“三少爷”
秦铮往后撤了一步,没好声没好气道,“陆大人眼高于顶,觉得你配不上他,也不愿与你相见,不过你既然来了,也别白走一趟,尽管去质问质问他,你究竟哪里不合人意。”
这话说又硬又冲,直白不过,羌活低下头,稍稍红了眼眶。
秦铮却甩手掌柜似,绕开她大步流星走了。
陆修然一辈子进退有度礼数周全,不曾有使人难堪之时,这还是生平头一遭,他见羌活眼中有晶莹剔透泪意,愣是急额头上冒出汗珠,憋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张开口,“羌活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是我配不上你。”
话音未落,羌活抬起头来,陆修然忙避开视线,他没好意思说,自己与年纪这般小姑娘相见,甚而谈婚论嫁,已经是一种唐突。
“陆大人意思,羌活明白。”羌活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瓮声瓮气哭腔,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就算陆修然看不上她,她也不能给奉国公府丢人,“想来陆大人今日会到此,是迫于我家三少爷,其实,陆大人与他共事多年,该清楚他秉性,你若早早说清,他并不会像刚刚那样,觉得自己一番好意被辜负,继而恼羞成怒,连带着得罪了我家小姐,你这是陷他于不义,也陷自己于不义。”
陆修然本就不善言辞,这会更是理屈词穷,默不作声。
羌活盯着他,又说道,“而我今日到此,是因真心实意倾慕陆大人,怀着与大人共度余生之念,可大人这般行事,实非君子所为,不值得我托付终身。”
“羌活姑娘”
“我家小姐和三少爷那边,我自会去解释,陆大人不必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