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本就是死无对证了,想分辨谁是谁非,只要对簿公堂便一目了然,应当直接交由大理寺审理,偏百姓们盯准了前不久经多次三司会审才定罪的萧甚,要求魏祈一视同仁。
不用说,魏祈这朵盛世白莲花肯定要顺应民意。
而所谓三司会审,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联合审理,萧甚那会都铁证如山了,萧家还通过在这三司中的人脉为他拖延了足足一个月,可以想见秦铮的案子得有多少坎坷。
第二件是与郑家的婚事。
郑莺儿是个最心直口快、愤世嫉俗的,说白了也没啥脑子,加上和秦铮互不相识,一听他的事就立马哭闹着要退婚,郑家人虽很舍不得推掉这桩上好的姻亲,想等案子尘埃落定了再商议其他,但到底是书香之家,人活一张脸面,郑莺儿都闹开了,他们若横拦竖挡的,好像有点卖女求荣的意思。
这桩好不容易选定的,离生米煮成熟饭仅剩三天的婚事,吹了。
第三件便是秦铮的处境。
寒冬腊月的,刚下了雪,正是冷的时候,秦铮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头上又受了伤,秦欣和料到他准有一场大罪要遭,可没想到头天夜里就病了。
虽有汤药吃,但总叫人不踏实。
秦欣和睡不着,绣了一夜的手帕,羌活就在旁边陪了她一夜,到天色蒙蒙亮时,这手帕终于绣好了,“哎真是不早不晚的。”
“主子可是埋怨那郑家的姑娘”
“说不上埋怨,毕竟当初看中的就是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秦欣和把手帕放在膝间,缓缓抹平了道,“我就是觉得,这还真是天命不可违。”
羌活听不懂秦欣和的意思,也并没有问,因知晓秦欣和有许多不能说的秘密,若能说自然会说与她听,“主子睡会吧,别想太多,伤神。”
“嗯,辰时叫我起来。”
“奴婢记下了。”
羌活服侍着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放下了碧纱和帷帐,掖的严严实实,不叫愈发明亮刺眼的曦光从缝隙中闯进去。
秦欣和明明困极了,却还是睡不着。
她隐隐觉得,按照剧情,秦铮这一步和她“纵狗行凶”并无区别,是典型的“小人得势”“有恃无恐”,就算证明了清白,那也是“颠倒黑白”“狡诈脱身”。
问题是如何颠倒黑白。
一本以前朝后宫为主的言情,作者至多描写一下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还得是以魏承连视角,大概不会很详细的讲反派怎样作恶,怎样谋划,怎样洗脱罪名。
因而与萧甚之事一样,秦铮被抓进大牢,对后宫这一亩三分地影响最大,首先,魏承连与萧虞初之间会产生争执,将老太太裹脚布般的虐恋情深推向高潮,其次,太后为了拉拢秦家定然会有所动作,为秦铮谋逆设下伏笔。
最后,她这个宠妃也不能稳坐钓鱼台,若按常理,她该去勤政殿求情的。
求情就代表着走剧情,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不走剧情就不能为秦铮的“颠倒黑白”打助攻,一个搞不好这把就成了死局。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秦欣和就像油锅上的蚂蚁,翻来覆去怎么着都难受,实在睡不下,这么躺着愈发头疼,她干脆爬起来,叫小丁香来给她梳妆打扮。
“主子是要去找皇上求情了”
“哎,也不能叫他在刑部硬挺着,总得求个御医给他看诊。”
小丁香这才长舒了口气,“就是嘛,主子何苦为一个柳才人跟皇上怄气,若耽误了三少爷的病,主子可得后悔呢。”
秦欣和看着西洋镜里自己黑青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