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和坐在这顶轿撵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升职加薪。
初一皇上开笔,早朝百官觐见,在后宫都能听见从崇政殿传来的那铮铮有力的号角声。
秦欣和刚从太后那里请安回来,听到这声音不禁叹气,“我爹跟三哥这会肯定也进宫拜年了,离的这么近,我却见不到他们。”
紫菀替她解下斗篷,笑着宽慰道,“主子别难过,老爷和三少爷一准也想着你呢,只要有这份心,便比什么都强了。”
“嗯”
“主子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不等紫菀端起茶杯,高明忽而挑开正殿的门帘大步走了进来,“主子,纯婕妤宫里的人传话来,说请你去打马吊牌。”
宣统帝奢靡放荡,他在位期间整个盛京风气极差,于是永昌帝一登基便颁布禁赌严令,抄了数不清的赌场暗馆,砍了数不清的赌徒手指,搞的百姓们怨声载道,与平凉魏氏总有不满,魏祈顺应民意,放宽了禁赌令,让百姓们在除夕至元夕期间能尽情舆乐。
后宫也借机捞了个轻松自在,成群的在一块打牌,输赢肯定比宫人们玩的大许多。
秦欣和想了想,摇头道,“还是不去了,那王清清是后宫里最有钱的户子,我输几把不就倾家荡产了。”
高明觉出她是愿意去玩,便开口劝道,“主子不用担忧这个,能玩多大啊,百八十两银子也就足够了,再说你没事就同那几个丫头磨手指头,还能输了不成”
紫菀不愿让她惦记宫外的秦家,也跟着劝道,“是啊,难得好日子,大伙心里都松快,主子出去走走吧。”
这俩人左一言右一语的,秦欣和就活了心思,“那好吧我去跟她们一块打发打发时间”
事后回想,秦欣和简直觉得自己是个快乐的小二逼,送上门去给人家搞。
是的,她第一次踏出宫门去参加集体活动,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后宫险恶,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一个纯婕妤,一个贺婕妤,一个沈昭仪,她们仨日常任务是在皇后的仁明殿撕的死去活来,谁成想一听说除夕夜宴后秦欣和是乘坐皇上的轿撵回宫的,瞬间放下仇恨抱成一团,联起手来给她下了个圈套。
无情。
阴险。
狠毒。
这些都不足以表达秦欣和输了五百八十二两白银的愤恨。
她年薪也才五十两啊
一气输了将近十二年
“为什么不见好就收,为什么见钱眼开,为什么中了人家的激将法,为什么要玩那么大”
羌活、双儿、萍儿、玉竹,几个年纪小的丫头躲在架子后,偷偷看坐在那里念经一样的秦欣和。羌活自是最担忧,“主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双儿道,“不会的,主子已经很坚强了,换做旁人输的倾家荡产还欠一屁股饥荒,这会早就疯疯癫癫了。”
萍儿道,“主子刚才喝茶都没张嘴,还不算疯疯癫癫吗”
玉竹长叹了口气,想的要更深远一点,“输钱倒不算事,关键是丢人,这会消息怕是已经传遍后宫了。”
玉竹预料的不错。
短短两个时辰,秦欣和打牌输成穷光蛋的事已经被主谋三人编成了笑话,以冷月楼为中心扩散开来,速度比军情还快的传到了勤政殿。
德顺听下边的小太监说了,当个乐子,赶紧去告诉孙鲁,孙鲁笑了好一阵子,回到殿内伺候时察觉魏祈情绪不佳,便将此事绘声绘色的学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