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婕妤没事就爱绣一些手帕香囊什么的,羌活这么说,大宫女更以为她是冷香楼的人,便笑道,“你这丫头,刚夸你为主心切,竟还绕远路野到琼华宫来。”
“奴婢是头回出来为主子办事,一时走岔了,绝非玩忽职守。”
“是了,咱们各自为主,刚刚的误会就此揭过,你也别在雪里跪着了,赶紧去取你家主人的帕子吧。”
羌活仍老老实实的跪着,“多谢姑姑宽恕,合该姑姑先走。”
这会大宫女的气已然全消了,她看着羌活笑了笑,转身往慕容美人的云归楼去。
不等羌活松口气,忽然发觉搁在袖口里的信在刚刚翻找耳坠时被雪水浸湿了,信封上“欣和敬上”四个字只剩一个上字勉强能看清。
“这可怎么办啊”
盛京城的冬天是白昼极短的永夜,酉时将过,天色就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羌活心知这会跑回去让秦欣和重写一封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紧牙根从地上站起来,拼命朝着勤政殿的方向奔跑。
一边跑,一边骂自己不长记性。
到勤政殿时,钦天台正好敲响了戌时的钟声,羌活喘着粗气上了台阶,“德顺公公,这,这是是我家主子”
没等她说完,德顺便将那封信接了过去,“今儿怎来这么晚你在这等会,我把信送进去就出来。”
本来天冷喘气就费劲,羌活又跑的太急,这会整个胸口都隐隐作痛,也实在没力气立马回去了,“多谢,多谢德顺公公,那信”
德顺不如他师傅孙鲁来的稳重,也是个急性子,又不等羌活说完话,转身就进了勤政殿内。
孙鲁就等这封信呢,可接过来一看,上面全是水痕不说,还脏兮兮的,“这怎么回事不知皇上有洁癖”
“瞧着羌活姑娘也是一身的水,许是路上摔了不然,就不拿给皇上看了皇上要怪罪下来,秦美人恐会迁怒羌活姑娘”
孙鲁将信在德顺身上蹭了蹭,语重心长道,“她既送来了,咱就呈上去,是福是祸,全看造化。”
勤政殿内,魏祈早就练完了字,正在处理白日时剩下的政务,只见他眉心紧皱着,似乎很不耐烦。
孙鲁走上前,故作惴惴不安道,“皇上桃临园那小宫女又来送信了,不过”
魏祈扫了孙鲁一眼,“不过什么”
“许是雪天路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竟将秦美人的信弄脏了”孙鲁解释完,才把那封信拿出来,用双手捧着给魏祈看,信封褶皱,字迹模糊,处处布满了污垢。
魏祈不自觉撇嘴,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封信,“脏成这样还拿来做什么,给朕扔出去。”
孙鲁应了一声,缓缓的向殿外退去,快要踏出第一道门时,魏祈的声音忽然响起,“等等。”
孙鲁又连忙上前,“皇上还有什么吩咐”
“你拆开,朕倒是要看看,她还能写出什么恶心人的话来。”
“奴才遵旨。”
孙鲁小心翼翼的抠开蜡封,从里面抽出还有些许湿润的信纸,正要慢条斯理的摊开来,就听魏祈催促道,“大姑娘绣花都比你动作快。”
孙鲁立马开了二倍速。
秦欣和送的信就真是信,纸张规格都按照臣子上奏君王的规格,从来不用人家倾诉儿女情长时那些花里胡哨的诗筏,恰巧秦欣和一惯使用的这种纸最容易晕染,稍微沾点水就模糊的字不成字了。
魏祈看了半天,就看出一个“今日”和一个“除了”。
“你来瞧瞧,这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