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世子夫人等长辈们都走了才端起长辈的架子,“嘉兴,若再这般无礼,别怪嫂嫂去和太后娘娘告状,让她禁你的足。”
“我怎么无礼了,本来就是呀,盛京的官爵人家谁不知道她没规矩”
话音未落,下方坐着的傅礼将手中杯盏重重的搁在了桌上,声音脆响,惊堂木般,把腰背挺直的公主吓得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又听傅礼冷冷道,“公主慎言。”
先帝在位时将长公主嫁到了郑国公府,嘉兴的姑母便成了傅礼的婶母,世子夫人是嘉兴的堂嫂,也是傅礼的表姐,这仨人从哪条道上算都有亲戚,丁点小打小闹压根不会往心里去,秦欣和一个外人就倒霉了,坐针尖上吃瓜落儿,躺着也中枪。嘉兴接连被训斥,怒从心生,浮于面上,却也不敢驳了向来正色立朝的表哥,只忍着火气,狠狠剜秦欣和一眼,显然是把仇都记在了她身上。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再想装哑巴躲过去是不成了,左右太后这事一出,她也没啥可顾忌的,思及此处,秦欣和甜笑道,“其实比起在背后议论,公主这般直言不讳倒更好些,我便可以明明白白的说清楚。家父曾言,带我来这世上走一遭,是要叫我痛快些的活着,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顾忌旁人的看法,我也自知有得必有失,去绿春山谷捉了兔子,就品不着抚琴作画之趣味,到鸿鹄瀑布赏了奇观,就来往不了花宴茶会,要轻快自在,就得接受旁人的看法和成见。”
世子夫人愣了半响,醒过神来道,“话虽如此,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秦指挥使难道不为你婚嫁大事做考虑吗”
别的地方都是一家有女百家求,鲜花开一朵被人摘一朵,唯有盛京不同,盛京城里数不清的名门望族,组成了巍峨险峻的金字塔,低位的闺阁女子大部分都求往高了嫁,憋着劲要向上攀爬,然而如傅礼这般塔尖男子,可供他们挑选的对象实在太多了,要想从中脱颖而出,必定相貌、身姿、名声、烹茶插花、琴棋书画、管家御下等十八般“武艺”样样出挑,不成,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那些夫君不上进的,婆母不好相处的,妯娌勾心斗角的,还不成,就再退,糟心的事都无法举例说明。
所以,嫁人关乎女子一生,名声不好通常很难嫁到好人家去,世子夫人这样苦口婆心并无不妥。
秦欣和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有外男在场,不好深说自己的婚嫁,只道,“命由天定,运由己生。”
这八个字的意思猛一听仿佛是说不管嫁好嫁坏,日子都是自己过出来的,可唯有秦欣和自己清楚,何为命,何为天。
世子夫人正欲再开口,厅后侧门忽然快步走出一个嬷嬷来,眉头紧锁着到她跟前附耳说了几句话,说完就见她变了脸色,似是惊讶,又似惊喜。
嘉兴公主问,“嫂嫂,出什么事了”
世子夫人很快就恢复如常,笑容满面的回道,“没事,全哥儿在后头哭闹罢了,我去哄哄,让他多多睡会,省的正宴时没精神了,梨园里摆了戏台,那的花也都开了,你同欣和去逛一逛吧,可不兴再那般孩子气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俩年纪相仿,往后可要好好的在一块玩。”
“知道了知道了。”
嘉兴公主应的不耐烦,世子夫人也不放心,就叫一个名唤锦霜的侍女跟着一起,看穿着打扮,锦霜应是世子夫人的心腹,多少能压着嘉兴些,这让秦欣和稍稍松了口气,她已经有预感,出了这道门公主定要找她麻烦。
她们都要走了,世子夫人又突然叫住了打算一同跟出去的傅礼,“少桓,你且留一步。”
嘉兴公主嘟起嘴巴抱怨道,“什么事啊,嫂嫂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