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朝会就像是例行早会,各个官署的领导交了奏折然后陈述重点事务,六部的最高官职是尚书,但这六部尚书中有两个还是阁老,自然不必自己述职,因此六部述职一般都是左右侍郎轮流代理。
今日刑部却有些不同,轮到皇帝拿出方才刑部递上去的折子时,刑部尚书秦大人亲自站出来请罪,言道“四日前刑部夜间走水,烧毁了部分陈年卷宗,如今业已查明真相,乃是夜巡之人无意纵火,涉事人员皆已处置。”
秦大人说到最后伏下身道“老臣治下不严,请圣上降罪。”
宣和觉得着秦老大人说话有些意思,那火着得这样巧,他却半点没有深究的意思,说是更夫不小心烧的他就信了,烧毁的卷宗也只是一句陈年卷宗便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他送去的物证更是只字未提。
皇帝似乎也不觉得秦老大人的说法有什么不妥,宣和却知道他在等其他人站出来说话,他一贯是个稳坐钓鱼台的君王。
果然各官署述职完毕之后三皇子就站出来说话了。
下头站着的大人们都互相打眼色来了。
谢润出列朗声道“儿臣有事启奏。”
“讲。”
“四日前在刑部走水烧毁卷宗是近日七弟托儿臣调查的旧事,此外还烧毁了宣弟刚送来的物证。”
“成载”
秦大人应声而出,正要同三皇子辩驳,宣和又忽然出声“朝会开了许久,陛下还未用早膳,此事不若延后再议”
也只有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偏偏皇帝还受用,真的就这样散了朝。
皇帝先走,大臣们站了片刻也散了,别人往外走,宣和却往里走,也没有人拦他,不过片刻他就追上了御驾。
宣和走近,喊了一声“爹爹。”
皇帝面上露出些笑意来“今日肯起早了”
宣和卖乖“宫里的早膳好吃。”
他们有默契,朝下不提朝上的事。
截杀裘老的事宣和一直没有放过,过去了半年他仍旧要追查,但是几乎没有在皇帝面前提过。
裘老进京是来给皇帝救命的,那个情况下,截杀裘老和弑君没什么不同,而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某位皇子,不管皇帝和他们几个关系怎么样,那都是父子。
宣和不愿意多提这些事,生怕皇帝老爹伤心,他是皇帝,真难过了也没地方说去。
宣和这般想着只觉得权力害人,他同亲爹关系也不好,但他总归不会盼着人死,他们中间毕竟没有皇权。
皇帝的早膳五日一换,共计十八道御膳,并不铺张,但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吃得完的,宣和来了也不必另加。
父子两个的早膳向来随意,皇帝想起方才朝上老三拖了老七和宣和两个下水,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三个孩子是站到了一起
“最近同老三走得近”
宣和吹凉了一只汤包便整个塞进嘴里,此时鼓着腮帮子摇头。
经了老五的事皇帝彻底放开了手,宣和同他们几个的关系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不如随他去。
既然老三老七都站在一处了,这事牵扯的多半就是老二了。
如今瞧着谢淳多半是真的对宣和有意,至少不会伤他性命。至于老三,长远看,怕是容不下宣和。
皇帝只问了一句便没有在多言,用完早膳同宣和一道走了走,绕道到了书房。
秦大人继续方才被宣和打断的话,向三皇子解释“一般的案件,刑部只在结案之后复核,复核无误后将证物同各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