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修习的武道不同,武者的性格可能有的刚毅不屈,有的锐利无比,有的柔以克钢,但唯独不该心生邪念使阴晦脏污的念头萦绕于心。
日向望月自问内心坦坦荡荡,毫无不可对人之言,对太宰尼也是不怕她听到她的任何话语。而且对待尼桑,自然应当坦诚相待。
然而日向望月这副自然无比的坦荡态度却莫名刺激到了太宰治。
他单手捂住嘴唇,这是他第一次表示出了防御性的身体语言,甚至这样忘记了身体语言控制的太宰治以及表达了他内心的极大动荡,甚至突破了身体的管理。
太宰治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极具有穿透力,目光审视地看着望月,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无法理解的生物。
然而他的目光又不是那么简单,他的目光又有一种难以用言语描绘的震动就像是找到了某种东西,某种他一直在寻找、实际上又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的到底是什么的东西。
日向望月身体有些僵直。
不是因为太宰尼那过分锐利的审视,而是尼桑的表现让她在担忧。
“原来如此。”太宰治阖眸掩盖了他正在震颤的眼眸,“身为人的感觉,我找到了。”
太宰治一直以来都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人类,试图理解着人类,而这样做就好像他是一个不属于人类的怪物一样,生活在人群中,却是一个没有同伴的异类。
在太宰治眼中,自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然而没有人透过这层人类的外皮看到他身为怪物的本质。
二十二年来,他不是人,而是在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
太宰治异于常人的冷漠与阴郁是对于人类的拒绝和抵触吗
不,恰恰相反,他如此期盼着人类对他伸出一只手。胆小的他无比恐惧着人类这个群体,又未曾停止对人类的期待。
就在几个月前,这个二十二年来被步履匆匆的人群遗留在后面的太宰治,忽然被一个逆行回头的身影牵起了手,而自那之后,太宰治空无一物的灵魂中出现了一道火焰。
火焰不曾吞灭太宰治内心的黑暗,然而黑暗也无法熄灭那道火焰,两者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的共生在一起,然而这一道火焰对太宰治的改变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他的心里再也不是空无一物了。
而今天,日向望月用一种近乎荒谬的理所当然对太宰治说“我的一切都是向你敞开的,我在你面前不会有任何秘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么坦诚
人与人是无法停止争斗的。所有人都不可能不互相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虚与委蛇、不使用阴谋算计。哪怕是友好,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强装出来的无害而已。
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坦诚相待的。
这样理所当然的世界观在一瞬间就被打破了。
这种对世界认知的基石般存在的概念,一瞬间崩塌了,而且崩塌的这么自然,这么轻而易举,这么叫人反应不及。
望月你这样子的话,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我是可以理解人类的,就好像我和人类是可以建立牵绊的,就好像我也是人类一样。
望月日向望月
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会出现日向望月这样的人
这可真是,叫他怎么办好啊。
再多的惊涛骇浪也不会被显露出分毫,太宰治的心情越是动荡,表情就管控地越是严格。
也因此,日向望月不知道太宰治内心想的是什么。
听到尼桑没头没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