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木说,母亲留下的遗书是几日前就写好的。
等她坚持着梳洗完穿戴齐整的躺在床上时,剧痛开始升起。身体内部仿佛被大手撕裂着的痛苦让她痛苦的只想哀嚎,可疼的甚至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
这不是哪一个内脏器官的疼痛,也不是肌肉骨骼的哪一个部位的疼痛,而是全身上下仿佛一个整体的剧痛。这还区别于头脑神经剧痛时的头痛,而像是存在于某种虚无缥缈的存在物灵魂体的疼痛。
是仿佛浑身都在被人撕裂成一小片一小片碎片的疼痛,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级别的疼痛。
在剧痛停歇的短暂间隙,努力让自己从剧痛中解脱出来是人之常情。
这是齐木读取了仅剩了肉体部分存在的尸身给出的回复。
没有灵魂体就无法读取记忆和思想。肉体残留的神经递质紊乱又剧烈,即使是齐木都觉得心有戚戚。
这种灵魂消散的方式惨烈又可怕,让人很难不去怀疑是被人所害。然而用种种手段确认过,日向理惠的死亡还真就没有外因。
世上竟有如此残酷的自然死亡
然而这却是真的。
即使让人难以置信,却不得不接受。
即使是她也想不清楚的实情,其他人更加无法理解。
但她想明白了一点母亲的自杀是临时起的念头,是因为忍不住剧痛冲动下的自我解脱。
齐木说,母亲在写遗书的时候,她的心理充满对她的愧疚以及对死亡的恐惧。
日向理惠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畏惧着死亡。
但是她从医院得到结果后,还是隐瞒了自己身体的真相,不想再给女儿增添经济上的负累和精神上的压力。
这是她这辈子所能为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再深层次的真相,日向望月也想不下去了。
日向望月微微垂眸,在轻描淡写中隐去了母亲的死亡真相,日向幸鹤也如她所料只以为是生病带来的痛苦。
日向幸鹤看到房间中还悬挂着的绳索,再看到姐姐脖间青紫发黑的勒痕,还有什么是不了解的。
他攥拳站在原地,然而没能忍住,上前一步一下子将日向望月抱在怀中。
“抱歉望月抱歉,我来晚了。让你目睹了这种事情望月,搬回本家吧,以后让我来抚养你。”
一想到日向望月是如何发现了母亲自缢的场景,又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将人释放下来,日向幸鹤怜惜的心情就如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忍不住泪如雨下。
日向望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瞬间上涨,她本能地进入了脑子空白的植物人状态,避免失控造成无可挽回的事情。
半晌,她轻轻推开舅舅,一半也是因为有些不习惯被他如此亲近。
她顾不得礼貌,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回房间呆一会儿,外公外婆那边是不是也要过来”,然后就撂下日向幸鹤一个人回房间锁上门去和熔浆玩了一会儿。
过了十来分钟,等她出来的时候,日向幸鹤在客厅的餐桌前精神低落地坐着。
日向幸鹤来时本已夜重,也不愿叫起父母,便提出今天让日向望月和他回本家住。
因为这房子除了日向理惠的卧室,就只有日向望月的房间。
日向幸鹤认为不能让日向望月经历这么多之后,晚上还一个人呆在这里。而日向望月不习惯去日向本家,觉得这时她家,自己一个人睡在屋里没什么不可以的。
而且她对死亡的承受力不是舅舅想得这么低。不说近些年在异世界的经历,上辈子的战场厮杀亦或成年后仅剩的弟弟的死亡就已经给了她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