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太医院开的药,药效极佳,微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行俭拱手,面色温和的道。
敬元帝满意的点点头,紧接着又问“交给你的朝考题,此时出到哪一步了”
“已完成十之三四。”谢行俭如实交代,“还得花上七八天才能完工。”
“不急。”敬元帝展开一本新折子,淡淡的对谢行俭道“翰林院近些时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选翰林庶常一事可以往后挪一挪。”
谢行俭对此求之不得,他腰上的伤正在结痂,这会子又是夏日,每天身子又痒又热,倘若现在就把他关进吏部,他觉得他要疯。
钟大监中途不知为何出去了一趟,整个御书房眼下真的就只剩下敬元帝和谢行俭两人,敬元帝一改进门前的冷漠,和颜悦色的招手让谢行俭坐下来。
“那天工部的人都和你说了什么”敬元帝缓和语气,含笑问道。
谢行俭想起曹弼在山洞里表现出来的慌张失措,再看敬元帝直言不讳的套话,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敬元帝不去问工部尚书,巴巴的问他做什么,众所周知那晚工部尚书跟他说的是开水库闸门的机关,敬元帝这时明知故问,那就只能说明敬元帝问这话的真正意思是想知道机关的秘密。
越过工部尚书来问他,可见工部尚书嘴有多严。
只是机关一事,徐大人答应过工部尚书,开了闸门后,他就要守诺将秘密守住,不得被第三个人所知。
既然是守口如瓶的秘密,敬元帝还打听做什么
谢行俭脑中天人大战,半晌没接茬,敬元帝和煦的目光陡然冷冰起来,冷笑道“当晚工部尚书为一己之私不愿上山开闸的事,爱卿也亲自见识到了,工部从建立起来,做的都是利民利国的手工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工部竟成了朝中的世袭位子,说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说到激动处,敬元帝愤而起身将桌子啪的砰砰作响。
谢行俭忙跪下,额间直冒冷汗。
“真要计较起来,工部做的活和商贾有何区别,不过是皇家看得起工匠,才愿意单独开出一个部门打理天下的能人工匠,可他李家不识好歹,竟敢将工部据为己有,以为守着机关就能扼住朕的喉咙,哼,简直痴心妄想”
敬元帝怒甩衣袖,大步走向谢行俭,用力将谢行俭拉起来,谢行俭惶恐的站起来,不等敬元帝逼问,他紧紧攥着拳头,不安道“还请皇上见谅,实则臣答应过工部尚书,机关不能和外人”
敬元帝听完后并不没有再发火,反而敛起怒容,似笑非笑道“爱卿啊,君子守诺言固然好,可也要识趣。”
谢行俭被敬元帝身上无形散发的君王威压震的五指发抖,这样红果果的威胁,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懂。
如果是旁人,他二话不说就回怼回去,只是面前这人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稍有不慎,整个谢家都要赔进去。
一边是君子承诺,一边是君王威逼,谢行俭咬咬牙,不知该如何是好。
敬元帝像个老练的捕猎者,见谢行俭犹犹豫豫,反倒不着急了,折身从桌上拿起折子丢给谢行俭。
“吏部举荐的折子天天往朕这里送,工部虽是六部之尾,却也不能群龙无首。”
敬元帝恹恹的靠在软榻上,语气很是亲和悠闲“你是朕亲封的侍读学士,朕且问你,这工部尚书一位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好呢,还是让贤能者居之”
群龙无首那工部尚书岂不是
谢行俭心里发慌,强撑着精神打开折子,上面干净利落的文字无不在跟他说一件事工部尚书没了,吏部挑了几个合适的人选,但原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