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俭一直在注意金庶常的反应,看到金庶常走过来认真的跟他道喜,他笑的和煦,算是原谅了昨日金庶常在鲁、乌面前谄媚诋毁他的事,金庶常见谢行俭领了如此好的差事还能平心静气的与他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谢大人果真没生他的气。
屋外的雨下的滂沱,掺杂寒气的大风呼呼乱刮,谢行俭望着屋外下个不停的大雨,心里头莫名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新朝考定在八月初三开考,谢行俭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这回有马大学士坐镇新朝考,分给他的任务应该会轻松很多。
朝廷重新选庶常的消息下发下去后,今年留在京城做官的新科进士们顿时炸开了锅,那些放外的进士更是火速的打包行李,争取在七月底赶至京城。
像魏席时这类离京远的人只能望洋兴叹,大呼明明有机会却抓不住影子,敬元帝体恤这些进士,便让户部给每人添了一千两白银安抚。
这些人见着银子后也就不嚷嚷了,在偏远做官,银子才是实惠东西,大老远的跑京城考个试,考中当然是万幸,考不中岂不是要将他们仅有的盘缠都搭了进去,想想就不划算。
这头,监察朝考的主考官名单一下来,不少当了京官的新科进士们跑来翰林院想请教谢行俭,一堆人冒着大雨敲门说要见人。
黄庶常甩甩身上的雨水,小跑的冲向谢行俭,边跑边大叫“大人,不得了啦,外头来了好多人”
跟在谢行俭身后的金庶常自从昨日酒桌上被黄庶常怼了一顿后,两人是互看不顺眼。
见黄庶常身上的雨水撒的到处都是,金庶常嘴上不饶人“前院拍门的声音老远都能听到了,大人又不是没长耳朵,需要你巴巴的过来说”
“你”黄庶常看不惯金庶常平时趋炎附势的样子,今个谢行俭得了圣旨,金庶常又转道跟在谢行俭身后寸步不离,黄庶常早就看不过去了,正准备拿腔拿调的嘲讽几句时,谢行俭站出来斥责住怒目相向的两人。
“外头闹哄哄的,难不成你们还要将翰林院也弄的鸡飞狗跳”谢行俭眼色发狠,“想打架出去打,都多大的人了,还拌嘴”
黄、金二人顿时耷拉下耳朵,乖乖的站在那。
银河倒泻般的飘风急雨下,隐隐能听到细碎的拍门声以及呐喊声。
谢行俭侧耳听了一会,不禁面上一燥,这都什么人呐
有些人还大喊家中有如花似玉的胞妹,想叫他上门坐坐。
坐什么坐做妹婿吧
几个从旁经过的庶常掩袖而笑,冷不防瞅见谢行俭丢过来的警告,几人连忙敛住笑容仓惶捧着书稿离开,越过半月拱门后,几人笑嘻嘻的探出脑袋,高声道“才子佳人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人容俊面俏,合该后院多几个美娇娘”
“”谢行俭一阵气闷,也怪他平日说话温雅了些,年纪又小,这些庶常都喜欢跟他开玩笑。
若不是外头下着大雨,他定要将这些皮糙肉厚的庶常们揪过来好好的打一顿,以泄私愤。
黄庶常从外头过来,衣裳湿了大半,狂风一吹,冷的身子直打颤。
“大人,”黄庶常强撑着精神笑“得亏大人昨儿命下官买了新锁,不然被外头那帮人一折腾,翰林院的门怕是都要倒。”
“大人确实有远见。”金庶常拱拱手,随即对着黄庶常嗤鼻“不过翰林院的大门倒不倒我不知道,但你倒下的可能性大的很。”
说完,一双鄙夷的目光在黄庶常湿淋淋的衣裳上来回溜达。
“带了干衣裳没有”谢行俭关切道“赶紧进去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