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额角突突直跳,竟觉招架不住。他逃避般地移走视线“你入我府中之前,你我从未见过,你怎会喜欢于我。”
“魔尊大人威名远播,风姿盖世,仅是听闻就足以令人心生摇曳。再者,魔尊大人未见过我,不代表我未见过魔尊大人啊。我怎么就不能在魔尊大人哪次出行之时,恰巧惊鸿一瞥,从此心神尽属魔尊大人呢”
“你是正道之人。”
魔道作恶多端,魔尊更是恶中之首,正道之人不生厌恶,反倒心生旖念,谁能信之
“没办法,谁让魔尊大人如此英俊。”陆宁初一脸理所当然,丝毫不觉自己所言,善恶不分。
龙渊说不过他,撇下一句“尽是胡言乱语”,便不再理会。
陆宁初不见受挫,发出一声短促笑声,其中甚有得意。
龙渊听见,也不想去管。
静了一会,陆宁初幽幽用脑袋撞上龙渊手臂。
“魔尊大人。”
撞到的虽是左手,但带着弯的语调,仍让龙渊笔下出错。
他沉沉看向陆宁初。
陆宁初嬉皮笑脸“你给我结个真的契印呗。”
泅开一大团墨迹的废纸盖到他的脸上,伴随一声。
“休想。”
龙渊不信陆宁初的喜欢。
厄乱岭虽处正魔两道交界,从地理上而言,远离魔道腹地。但也正是因为在交界之处,厄乱岭成了魔道之人前往正道地界的中转,不仅各路人马来往流通频繁,还有多方势力留意。
故此,厄乱岭亦是魔道要地。
隐瞒正道之人的身份,潜进魔道要地,甚至与魔尊正面对峙,其中蕴藏无数凶险。金丹修为虽已很好,但在魔道要地之中,仍是羊入狼群,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该只是因为儿女情长。
何况,陆宁初“喜欢”的理由说服不了他。
但。
龙渊搁下手中毛笔,视线悠悠落到身侧,伏首书案的陆宁初身上。
他竟在他身边睡着了。
并且,睡得甚是安心。
他竟是想要信他。
他种的花能让他心神舒畅,他做的点心颇合他的口味。这些喜好,他自己都不曾得知。
他人对自己的了解胜过自身,喜好为他人掌控,确实值得警惕。可他敢如此信任地熟睡在侧,还有此前种种不设防,他又如何怀疑得了,他是想来害他。
害人者,怎会不防备欲害之人。
趴伏的姿势,使得后颈拉长,藏在衣领之下的血色纹印,因此显出小半。
白得发光,红得耀眼。
确实
很好看。
龙渊敛了眼神,静坐片刻,忽地缓缓俯身。
他停在陆宁初的颈侧,隐忍又贪婪地,深深吸了口气。
惑人心神的香气浸入肺腑,龙渊瞌上双眼,细细感受那心神舒畅的快意。许久之后,他缓缓睁眼,冷冽的血瞳仿佛蒙上一层水雾,柔和许多。
陆宁初仍在熟睡,气息平稳,毫无醒来的迹象。
龙渊打开紧握的双手,掌心显露指甲掐出的凹痕,不至将眼前之人紧紧按进怀中的忍耐,尽在其中。
他忽地眼神一动,将手伸向陆宁初耳后发迹之处。
这痕迹,是带了面具。
将要触及之时,龙渊却又停了手。
如果他当真喜欢他,当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