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让佘青岭搭着,还亲手侍奉他洗漱,等他坐在桌子边预备用膳了,这位祖宗才开恩说到“就说我回老宅了。”
翁尽忠吓了一跳,赶紧劝阻道“哎呦祖宗你这是何苦,那边荒成个那样了,住不得人了回去也是难受,你这不是打皇爷跟老太太脸么得,今儿就当我没来成不成”
说完,他也不等佘青岭说什么,带着人便落荒而逃了。
佘青岭面无表情的端起碗认真用膳,这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这样的事情每月就总有几次。
那是外家,他与皇爷的外家,虽这个外家如今迫切想转换门庭,想回到前朝那个被全天下读书人认同敬仰的清贵门庭,可他不愿意,皇爷更不愿意,那么郑家便只能作为皇家贵戚过活着,这朝堂的话语权是不要想了。
帝王不喜欢喽。
他在御前晃悠,郑行云就只能去礼部,这就是他的报复,而这份明面上的报复,郑家清楚,皇爷清楚,太后清楚,只天下人不清楚罢了。
大家都知道,皇爷不过是郑太后养子,血脉上还没有自己接近,这下一代帝王还认这个贵戚么天知道
佘青岭吃了个半饱便放下碗筷,披了大氅去看天,心里骂了一句艹蛋的玩意儿,骂完就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他每天都骂天,然而也没有更倒霉的事情发生了。
佘青岭走了一会子,那翁尽忠又匆忙的跑了过来,太后命他说自己病了,他只能大雪天两头跑,等到了地方见佘青岭不在了,他便长长出一口气,有些哀伤的看着自己干儿子道“儿子,你说爹这是啥命咱家现在最怕就是过节,一到过节这腿儿便要细两圈儿”
嘴里嘟嘟囔囔的上了竹轿,翁总管又冒着雪花去至后宫老太后处复命。
他说完,便做出惶恐的样儿请罪。
郑太后闻言,便一把揪下头顶上的带子,老人家倒是个好脾气的,她也不气恼,就笑笑,自己利落的坐起来对翁伴伴道“得了,得了你也别装了,这一年多他也不识大体惯了,哀家招惹不起那倔老头儿,他是我爹哀家也招惹不起这小倔驴,他是我外甥逼的太狠,哀,嗨我下去怎么见我妹妹去行了,阿蛮那孩子等了一早起了,可怜的,就摊上这样的长辈儿,你去跟他说一下,好歹让孩子回家有个交代。”
翁伴伴点点头,转身便去了。
陈大胜并不知道自己干爹又遇到了为难,他昨夜跟三位堂兄吃的多了些,早上起来便反酒,头痛的要炸开,吃了两碗醒酒的汤水才好些。
等到他能爬起来了,却已是巳时初刻,待穿好衣裳,脚落了地七茜儿才撩开帘子进屋道“今儿家里不开灶,我去老太太那边吃,你去老陶家吃去”
陈大胜闻言便面露疑惑,七茜儿过来,接过春分手里的金扣蹀躞腰带亲给陈大胜扎,陈大胜也不说话就支架着手臂随她安排。
腰带扎好,七茜儿又将一些价值五贯,八贯的玉佩,上了丝绦的玉环往他身上挂,边挂边说“她家跟爹走的儿子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回来几个又来了他家几个孙子辈儿的,一会儿你去了总要见人的,就随便解下这些做见面礼吧。”
说到这里她有些气恼“那就是一家不要脸的不知道咱家在请福锅么偏要说什么只单请你一个,就恶心死我了。”
将最后的小牛皮褡裢给陈大胜挂上,七茜儿就拍拍他的腰道“去吧我怕他们太不要脸,这里还给你预备了二十几个小花生,人多了,你就一把掏个俩三的随便给吧,这才给咱家送了点壮锅的礼,回头他家就要讨回去,你说恶不恶心”
陈大胜到底憋不住笑了,却先接过春分端上来的漱口水,连清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