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各自神色莫名的告退,倒是二皇子杨贞站在东明殿外久久不语。
一直到孟鼎臣出来喊他,他才笑着扭脸问“父皇将这笔银子支给那个地方了”
孟鼎臣笑笑“皇爷说,既是江湖里来的,便支给九思堂自用。”
杨贞闻言便笑了起来,他年纪不大,得意了,难免喜形于色。
而孟鼎臣便咳嗽一声低声道“贞儿便是猜出你父皇的心思,也不可能做这般姿态。”
杨贞一愣,表情迅速肃然,这才跟孟鼎臣道“师叔说的是,只是师叔我心中一直有一问的。”
孟鼎臣指指远处,这叔侄便慢慢往宫外走,一边走,杨贞一边说“满朝的大臣,便没有这样的,师叔,我有些看不惯佘青岭。你知道吗,有这样一个人在宫里混着,我却是不喜的,也不是因他狂傲不理我,也不是说他哪儿做的不好,反正,我就是不太喜欢他。”
孟鼎臣笑笑“他那样的刻薄脾气,十个人中会有九个畏惧他,剩下那一个便如殿下这般不喜。可臣却要劝您一句,佘青岭虽傲,却直而专注,更于国有功,他唯一的私心也不过就是个陈飞廉殿下如今还小,做人的学文切要学着呢,今日,明日后日对佘青岭此人,您定要做足晚辈姿态,好好孝敬着就是。”
内宫门出杨贞才问“为何”
孟鼎臣思索片刻道“他主帝王身后名,他活着亦有民心,死后自有人为他著书立传,而在这些书本里,帝王不过是伴生而已,你对他好便是史书中的佳话,你若怠慢,便是民间传记里的昏君,如那幽帝。”
杨贞惊愕的看向孟鼎臣“不过区区太监。”
孟鼎臣迅速停下脚步,看看身后才道“殿下失言了。”
杨贞瞬间静默,半天才点头道“是。”
孟鼎臣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教“贞儿要记住,这宫内他的势力比你大,以后万万要慎言才是还有你的父皇,却是个造反的皇帝,而在你父造反之前,前朝荣养你杨家最少八代,便是你祖都不能否认你家端过人家的碗。”
杨贞少年意气,就不屑道“那又如何”
孟鼎臣冷静叙述道“不如何,有他活在帝王身边一日,便可证明前朝昏庸民不聊生,没有佘家满门忠烈这份引子,璠溪鱼道此事早晚便会过去,人的忘性总是很大的,年代久了,提起你们杨家便是端了人家前朝的碗,造了人家幽帝的反。
后人恶心评价你,难不成你还陵寝里爬出来与他们争辩不成如此,佘青岭此人重要不重要,除他本身的能力外,他却是帝王德行的一层描金。
你今晚回去便将当初六路反王告天下书都好好看看,便明白了。佘青岭的傲,便来自于他家满门的性命,就给了各路反王一个理直气壮的造反由头。”
杨贞点点头,亲手给师叔牵马,孟鼎臣却不敢接,又扶了他上马,这段日子二皇子杨贞每天都要去庆丰城外的青雀庵,陪江太后跪经的。
待到出了燕京,孟鼎臣才拉回马头,与杨贞回望燕京东门道“贞儿,皇帝也称天子,如此历代皇帝才都自称是上天的儿子,幽帝此人具有大才,而他的为君之道未必就都是错的,你看北派武林至今有多少人怀念幽帝,便知他从前皇帝做的还算不错,前朝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