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正儿八经被父亲送出去,从小学过几手真功夫的,再想想院子里一层层的护院,还有各种暗桩子, 陷阱那女人就怎么进来的
她在窗外开口说话, 声音飘飘忽忽, 平慎身上的毛发便竖立起来, 一刹那的事儿, 他就想起这小仙苑前面的主人,是在庆丰城破那天被天罚死的,据说是尸骨无存, 刹那没了满门。
他又想起平时的闲暇笑话,说是小仙苑曾经吊死过戏班儿的一个名角儿好像也是在这个月份儿,那鬼还最爱这个月份出来,四处游荡
等到外面把来意说清了,恩就更怕了
不是鬼, 却比恶鬼罗刹都令他惶恐畏惧。
前日他刚把人家卖了,今日就被人寻到门上了是那位娘娘, 可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卖她的难不成,这园子里有内鬼还是那老东西不守江湖规矩, 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种种之类猜忌令平慎腿疼。
他为何腿疼皆因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比他还八面玲珑,却就是因江湖琐事招惹了隐者, 被人寻仇上门取了两条小腿, 平家后舍了一半家财, 才度过难关的。
后来他出生,祖父想到从前的教训,便与他起名慎,谨慎,慎独,修慎他缓慢披衣坐起,事情到了眼前才开始问自己,前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玥贡山是可怕却远在万里之外,而这周遭五百里却被榆树娘娘庇护,自己为何竟不心生畏惧说卖便把人卖了
现在想来,不过欺人家是个女子,欺人家隐居深山却从不对他们商门指手画脚,人家更不取江湖杂门,各家行会一文庇护钱儿,到底就是自己卑劣,辱人大度罢了。
努力冷静,平慎对着窗外便说了一句“前辈稍后,就来”
说完手脚颤抖的点燃灯笼,提着轻推开屋门,便缓步走出,接着便吓了一跳。
他家暗桩子,护院被人叠柴堆儿般的被放在他们看,左边一堆儿 ,右边一堆儿。
平慎右脚移动,伸手就近找了一人,在他鼻翼下探了一把,又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心内安稳了些。
活的。
他这才敢借着月色打量一圈,便看到院中金菊花头,正立着一位与传说当中一模一样,带着白色木质面具的红衣女子,风吹来,那花叶摇摆,她也自在的随风摇摆,便是凭这一手轻身功夫,人家也不负隐者之名。
这是把庞图捣成肉酱的人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平慎下了台阶,又将手里的灯放置在一边,他的发根是立的,心里是木的,怕到顶点反极致安静起来,就只是在深想,到底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呢
可不管是如何走漏的,他把整个庆丰城黑白两道,甚至朝廷都敬重三分的榆树娘娘卖给玥贡山了。
这地界怕就不能容平家了。
哎列祖列宗,孙儿罪该万死了。
七茜儿就有些好奇的观察这小伙子,她现在看谁都小,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
这小伙子剑眉星目,模样英俊好看,虽商户人出身着一身布衣,却有一二分沉稳的大家公子模样。
吓到了,害怕了,才将提着灯笼的手一直在抖,摸到左右两边随从没死,便能利落收拾心情,从心跳如急鼓至现在出气平稳,也就是出来的几步的功夫。
现下他站在那边,正在把披着的衣袍仔细穿好,腰带也扎起,就求个端正体面。
恩,家里教育的还算不错。
七茜儿现在本事越发精湛,一般陈大胜想做点鬼,她是能透过五感,察觉到他心跳的速度。这人自然也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