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的本意就是多留她一会,见状,半点未恼:“你刚才说得看人怎么看”
“一看资方,资方钱给的多,制片人的手头就宽裕些。二看演员,无论拍电视还是拍电影都有个漫长的拍摄周期,大咖位的演员要求五星级酒店、度假山庄都是常有的事,谈好了就得兑现。但除了演员,其余人从导演制片到剧组工作人员都会另择平价经济的酒店。”她勾了勾鬓角那缕散发,说“像我这样又抠又穷的,挑选的酒店跟这里差不多。”
季清和昨晚和苏暂聊了一宿,什么都聊得不深,又什么都聊到了。无论是对沈千盏还是制片人的职业都多有了解,闻言,顺着她的话,一路往外抛着砖。
沈千盏本就善谈。
尤其自昨晚那番谈话后,她对季清和的态度明显转变不少。
两人都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沈千盏意外发现,放下对季清和的戒备和成见,他是个很好的交谈者,既能耐心倾听,又能有效提出意见。
譬如春江目前所遇的困境,季清和虽不是从制片人的角度出发,但他站在商业角度上提出的战略性自救方案也非常可循降低拍摄成本,可以选择与合作方长线发展,以缓和目前资金紧张的困境。
“雪下不了几天了。”季清和把玩着手机,低声道“这场冷对流过去后,就会升温,灾区恢复是迟早的事。”
临近下午开会前,苏暂终于回来了。
见沈千盏在他房间和季清和说话也不觉得奇怪,边吨吨吨喝掉一瓶水,边气喘不匀地分享他今天所遇到的惊魂一刻“雪把广告牌压塌了,那些生了锈的铁架子差点全砸车上。要不是我刹车及时,季总这辆大宝马可就有去无回了。”
明决比苏暂斯文许多,他顾忌着沈千盏也在,颇有几分约束,无论说话还是站位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没他说的那么惊险,事实上,小苏总不刹车,整辆车可能完好无损。”
季清和这才看了两人一眼,问“车怎么了”
明决回“小苏总急刹后,车轮打滑,原地转了半圈,撞碎了车灯。”
苏暂一听这叙事口吻明显是将他当成了肇事者,生怕季清和张口让他赔钱,赶紧撇清“这么大一个广告牌砸下来,谁还能淡定地继续往前开啊没见扬起来的雪快跟雪崩一样厚了,你要是这时候一油门冲进去,就不是碎个车灯这么简单了,那是追尾”
明决瞥他,罕见地因意见相左,露出个不屑的神情。
苏暂一张小嘴还在叭叭地为自己洗脱嫌疑“物资车可就跟在我们车后,我这边要是追尾了,物资车能幸免再说了,这么大的广告牌,不知道有多少根钢筋,多少吨的重量。”
沈千盏没耐心听两人吵出个结果来,拍了拍苏暂的肩,打断他的话“谁握方向盘,谁负责。有异议吗”
苏暂瞬间耷拉下眉眼“灯灯你没心我们讨论的是谁负责的问题吗我们讨论的是技术层面的应激反应”
行,还是她多管闲事了。
沈千盏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人。
下午开会时,沈千盏将上午与季清和闲聊时商讨出的方案一说,各方反应五花八门。
沈千盏提出与影视城签长约,减少春江场地的租金,或以投资入股的形势,让影视基地减免租金,享受分成。
有忌惮苏澜漪的,有质疑策略可行性的,还有嫌弃影视城规模不够满足拍摄需求的。
沈千盏本就只是献策,拿主意的是萧盛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