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有一束手电光,斜斜垂落在她身后,将房间里的冰冷分化成一束一束凝结着灰尘和潮湿的光棱。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夹杂着寒意,扑面而来。
沈千盏刚从一个接一个的梦境里苏醒,又重新陷入了眼前新编织起的震惊与惘然里。
季清和为什么出现在这
他又怎么进入她房间的
按常理而言,他就算不在北京不在西安,也不该出现在这。
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的脚趾冷到微微蜷缩,搭在肩上的羽绒外套仅披肩的部分有一小片暖暖的温度。
沈千盏冷到发抖,她很想怀疑这是个体感无比真实的梦境,可窗外暴风雪肆虐压得广告牌咯吱作响无力负重的声音又外真实。
她再无法欺骗自己,迟疑地偏了偏脑袋“季清和”
季清和嗯了声,环在她身后的手往下,卸掉了她仍紧紧抓在手中的烟灰缸“住酒店不锁门”
他随手将烟灰缸放回桌案,手电的光从她身后绕过来,将沈千盏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自然熟练得像做过无数遍,半点不避嫌。
沈千盏顺着他的视线打量了眼自己。
她没穿秋衣秋裤的习惯,一是嫌太过笨重束缚,阻扰她在睡梦中摆出妖娆迷人的姿势;二是维持形象,保持飒、美、俊、绝的穿衣风,就必须牺牲得牺牲秋裤;三是北京室内过于温暖,秋衣秋裤就像一张保鲜膜,足以随时将她蒸发。
而像她这样一天精致二十五小时的女人,在睡衣上自然有番讲究。
沈千盏行李箱里光睡衣和各类丝袜就占据了五分之一壁江山,从蕾丝、真丝到蚕丝,再细分到短款分体、中款性感露腿到长款曳地。她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件无比贴身的系带冰丝款,长度刚及大腿。
仅仅搭肩的羽绒服半遮半掩,仍是挡不住凹凸有致的无限风情。
本来吧,两个人睡也睡过了,再被看两眼也没什么,何况她还穿着衣服,尽管这睡裙过分性感贴身。
但加上深夜闯入这个背景因素后,此情此景颇有那么点犯罪前奏的意思。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封印了她的智商,还是眼前这幕太过于违反常理,沈千盏震惊之余,脑子一时半会没跟上,短短几息内,她考虑的竟只有“凸点了,好色情”“现在钻回被窝会不会被误解为上床邀请”。
还未等她整理出一二三点来,季清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赤足上微微蹙眉“先回床上”
不等她拒绝,他俯身,压着她睡裙的裙边,将她拦腰抱回床上。
沈千盏吓了一跳,下意识揽住他后颈保持平衡,那声到嘴边的轻呼由于过于矫情,被她生生咽回。她定了定心神,清嗓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季清和瞥她一眼,戏谑“你问哪条腿”
沈千盏刚要接“就两条腿你说我问哪条”,话到了嘴边,忽从他的语气中察觉不对,等想明白他又在开黄腔,没好气地自己挣扎着先落在了床上。
原先看见陌生男人半夜闯入受到惊吓,随即确认了是熟人“作案”后,沈千盏的心境始终没能平静,但再大的波澜也在凸点尴尬和拦腰抱后消匿无踪。
季清和仿佛对她过山车般惊险又惊魂的三分钟一无所知,他就势坐在床沿,握住她已经冰凉到没有一丝热气的脚丫“吓到了”
沈千盏闻言,欲要冷笑“你半夜睡得好好的,睁眼看见个陌生男人进屋,你不怕”
“害怕还不锁门”季清和握住她欲要缩回的脚,微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脚踝,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就是不轻不重地在哪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