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刻怀疑季清和剑走偏锋以退为进是试图直捣黄龙,击溃她的防备心。
那她能上当吗不能啊
沈千盏抿抿唇,将孟忘舟端来的普洱给他递了一杯“说什么厌恶啊,小朋友才在意喜不喜欢讨不讨厌,成年人只思考有没有用有什么用。”
她的笑容灿烂真实,要不是脚尖蹬地滑着椅子往后退了几步,真看不出来她是违心应酬。
她端起茶盘上另一杯普洱,装着欣赏工作间的样子,小步遛弯。
好在孟忘舟有眼力见,及时撤退,否则她的个人形象保不齐要受到多大的抹黑。
季清和这小人,太阴险。
沈千盏边腹诽边溜达,等回过神时,脚步已驻足在占了整整一面墙,与顶同高的玻璃柜前。
柜子是原木框架的长柜做底,三层压边玻璃做托。柜角与玻璃的交界处切割分明,落有镶嵌工艺的镂丝线条。
那线条颜色偏淡,细细一缕,勾出个表盘。表盘上时针分针秒针俱全,指向了某天的一个时间刻度。
柜子应该是做展示收藏之用,摆件里层的设计非常精巧。每格的尺寸并不一致,量身定做,细致地摆放着不同类型的钟表。
沈千盏对钟表的研究尚浅,只分辨出几个类似陕博钟表展出展过的藏钟。
一个是清代乾隆年间的彩漆嵌铜盘钟,一个黑漆鎏金花木楼更钟,还有一个英国十八世纪的英国钟。
她难掩心中震惊,转身问季清和“真品”
后者应是遇到过很多次相似的场景,语气波澜不惊“有些是。”
目镜尚未取下,他轻易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清了柜中陈列的那座钟表“那个是模型,爷爷修复过的钟表都会打磨出相似的模具,再教我制表。”
“山寨的零件很多不全,质量太差,怕碰坏了就放进柜子里。”他索性拆下目镜,走过来“不关心哪些是真的”
她是把“肤浅”两个字刻在脸上了吗,都不知道委婉些。
沈千盏低头抿了口茶,微抬下巴指了指角落那个看着有些年头了的英国钟“这个,真的。”
季清和轻哂“看破损程度判定的”
“也不是。”沈千盏往茶面吹了一小口气,说“你忘了我们在陕博的钟表展看到过类似的钟表清代乾隆年的基本全做了博物馆的藏钟,我是觉得你有钱也搞不起。”
话一转,她语气轻了几度,颇有些得志“我研究过季老的履历,他年轻时是钟表博物馆馆长,就是后来辞职了也无偿做着钟表修复,这么有匠心的人应该见不得藏钟被不肖子孙祸害。”
季清和对沈千盏拐弯抹角内涵他的小伎俩心知肚明,不屑计较,只压了声,低笑问道“还记得陕博的钟表展”
他忽然降了调,又摆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一下将一句原本再正常不过的询问渲染得暧昧起来。
沈千盏当然记得。
那会她刚拿下和柏宣影视合作的献礼剧,本着临时抱佛脚的心态,把原定的休假地点从斐济改成了西安,就为了陕博这场盛大的钟表展。
除陕博钟表馆的藏钟外,参加展览的还有各地知名的国宝级钟表。
她和季清和就是在那遇到的。
不瞒您说,满屋珍宝都不及季清和一人耀眼。
沈千盏一浸淫娱乐圈数年,千帆阅尽的老油条,什么鲜肉月饼没见过,可愣是当场被季清和惊艳到只想做他的裙下臣。
他不止长得好看,身上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像楼兰,像大漠风沙里铅华洗尽的菩提,有从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