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盏讪讪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眉来眼去的,落在苏暂这种毫无情趣的小奶狗眼里,就成了裸的“畏夫”。
他边咽下烤得半生不熟的牛肉,边酸道“盏姐,你跟我季总在一起后,这地位是直线下降,连跟我多说两句话都要看他的脸色。”
沈千盏和季清和的事,想瞒过苏暂,压根不可能。
年后无锡大雪,季清和跟明决冒雪前来送物资那会,他就单方面认定了这两人有一腿。更别提进组后,他住在沈千盏隔壁被迫听了多少次少儿不宜的墙角
这板上钉钉的事实,都不用沈千盏一字一句当面承认。
苏暂刚说完,季清和就不咸不淡地扫了记眼风过去。
他对苏暂的威慑力就如鹰追兔,是强者本能的压制,而苏暂对他的恐惧与敬畏也是源于弱者天生的臣服。
都用不着季清和开口,他立刻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的吃他的烤肉串。
沈千盏也是有了季清和后,开始享受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见状,怕给苏暂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随口转移了话题,问起苏暂下午的准备过程顺不顺利。
“这哪有什么不顺利的”苏暂笑笑“就烟花费了点劲,要不是你那生日四年一过,我铁定每年给你准备得盛大又隆重。邵导这点,才哪到哪啊。”话落,他将手里的烤肉串吃了个干净,拔腿往回走,继续找乔昕要烤串。
远处有人点起了仙女棒。
一小簇火星四溅着,像从天幕上摘下的星星,闪烁又明亮。
沈千盏驻足看了片刻。
这里的热闹太真实,反而令她产生了一种脚踩不到实处的虚妄感。
她转头,去看季清和,后者正巧也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心有灵犀的,悄悄退出了河滩边的热闹场。
临江湖湖畔有个露天的停车场,剧组搬运道具的货车与商务车全停在这。原本守在车上的司机也被剧务叫去吃烤肉,分蛋糕。
人一走,人气就散了。
长滩越是热闹,这里安安静静的,越是显得冷清。
两人沿着长滩的栈道走了一段。
傍晚起了风,两三盏路灯下,风吹动行道树的树叶,发出簌簌轻响。
“再过一周,无锡这边的拍摄就能结束,剧组要转场回北京。”沈千盏走在树荫下,去勾他的尾指“蓬莱八仙进宝的古钟和铜镀四马金樽珐琅浮雕古钟,我想明天先安排车送回西安。”
季清和没异议“那我来安排。”
他将她的手牵进掌心,“回北京了,也要住剧组”
“你不用。”沈千盏瞧了他两眼,说“我走不开。”
这趟回去,她除了递辞呈,做交接,也要正式为自己谋划后路。
虽然这段时间一闲着她就在考虑是转投另一家影视公司,还是做独立制片,但迫于距离太远,无法与对方公司的负责人约聊,所以迟迟没能彻底下决心。
“以前剧组能回北京取景,特别开心。”沈千盏仰头望了望夜空。
今晚天气不好,透过树叶的缝隙,只能看到乌云蔽月。城市上空像打开了一屉蒸笼,热气凝聚不散,雾蒙蒙的。
无锡的夏季,炎热多雨。
沈千盏从小在这里长大,倒并未觉得这气候有什么不适。反而每天一场雷雨,下完后天清气爽,无比舒适,十分适合半夜乘凉。
话题一聊到回北京,有些问题就无法再忽视。
季清和闻言,问“有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