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影触伸缩缠绕,摩将将在不接触到歼灭之主的情况下绕着它飞旋,即便每一道影触的抽打和攻击都只能留下不起眼的痕迹,但当无数道攻击都集中于一个点时,它坚固的硬壳出现了裂痕。
唐马鲁尔感受到了无言的压力,但随即他意识到这样的情绪是多余的,不管是将攻击集中于一点还是借助细细的媒介飞旋回转于半空,这都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乃至于当她为了闪躲自己的攻击不得不倒悬坠落又急急被长触拉扯上升时,所造成的失重和晕眩绝不可能被抹去,她坚持不了多久。
但他的任务可不是和她打消耗战,哪怕他恨不得赶紧捏死这只可恶的小虫子,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回援能源塔
至于对方无伤大雅的攻击,呵,等他捏死那些入侵的小虫子之后,再来慢慢收拾她。
不顾人类接连不断的攻击,庞大的歼灭之主移动身躯,以并不快速却也谈不上缓慢的速度向能源塔赶去,而摩将将像是着了急一般,竟然一次性放出上百条影触锁住了歼灭之主,这样的束缚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放出的,从她滚落的汗水可以看出,她坚持不了多久。
歼灭之主的机甲内部传来一声冷哼,接着它的一只手竟然变换姿态出现一转转尖利的齿轮割破限制自己的影触,抬脚便向为了放出影触束缚它的摩将将跺下
沉重的轰鸣声溅起无数烟尘,战局已无力回转,那个妄图以肉身挑战钢铁和魔源之力的人类终究被碾成肉酱,但当歼灭之主准备转身离去时,浑厚沉闷的击鼓声响起
咚咚咚咚
随着敲击,世俗之感浓郁的鼓声被奏响,像是热闹的夜市,像是纷扰嘈杂的人群,一串串火红的灯笼连绵于夜空,灯火阑珊处上了年纪的老者笑着拍打着厚重的大鼓唐马鲁尔不可避免的心悸一瞬,也就是这微妙的停顿,他原本要结成的术式被打断了。
之前便说过,魔源力量非常的不稳定,哪怕经过提纯和魔纹定型,使用时也必须谨慎小心,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错误,毕竟术式的构成是如此的复杂困难,倘若有了错误――
自然是要吃下反噬的。
唐马鲁尔喉头一甜,他意识到不妙,想要集成术式,然而连绵不绝的鼓声却屡次打断了他的动作,忽高忽低,忽轻忽重,带着莫名的滑稽喜庆之感,就像那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坐上花轿,一群人咿咿呀呀吹拉弹唱,走向那迎接幸福之地
哪里有什么幸福呢真正的喜悦从来不需要多余庆贺声,终于那神秘的击鼓之人缓缓自硝烟中走出。
这,是人吗
他有着深邃分明的五官,上身只穿了一件民族风的短褂,露出结实的肌肉,而下身却是拥有着四蹄和长尾的枣红色马躯
同样的枣红色短发被额间的彩纹束带紧紧包裹,无论是他的面颊还是上身乃至于马身都绣有彩绘,都是世俗红尘中最普通不过的景象,却因此带出几分邪异古怪。
他抬起头,喉结滚动,随着双手连续拍击腹前腰侧悬挂的诸多小鼓,低沉易懂的民谣回荡在这个战场,唐马鲁尔神色恍惚,当他听懂这曲民谣之时,他也听到了自己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好熟悉的节奏,和鼓声一模一样。
鼓声戛然而止,唐马鲁尔睁大双眼死死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呼吸停止。
人首马身的男子轻呼一声,他迈动马蹄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僵硬的顿住,他看到原本应该被碾成肉酱的女人正完好无损的――站在歼灭之主的脚下。
密密麻麻的兔子高高举起战锤,合力顶住了落下的阴影,它们一言不发,但那成百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