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他痛喊出声,接着便意识到这样的表现实在太过软弱,咬牙沉默间只留下混浊的吐息,西尔贝蒙身上的军装正在破碎,露出了他伤痕满满的身体,但现在这些陈年的暗伤以及不自然扭曲的四肢都在被强制修复,以一种蛮横暴力的方式修复。
“我其实是一名医生,自认为还算优秀。”她笑着再次用影触插打他,而更多的影触没入他的身体,强行纠正所有的错误。
他的骨骼、血肉、精神逐渐落入她的掌控,当最后他瘫倒在地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时,她才放松对他的桎梏,语调轻快道“恭喜你,现在你拥有了一具健康的身体,它能够帮你做许多事,比如利用魔源再次使用飞行翼,启动你的魔源武器――如果这些都不需要你使用自己的左眼。”
“哪怕是我也做不到凭空创造出一颗眼球给你装上,毕竟你原本的左眼已经被拆除了,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随便找一个视力正常的――”
“抱歉,请容许我拒绝。”因为身子依旧在战栗抽搐,他无法起身,只能以趴倒在地这样狼狈的姿态去拒绝这位给予了他极大恩惠的神眷者大人。
“为什么”摩将将看上去不太明白他的固执。
“大人的意思恐怕是找一个正常人,挖下他的眼珠给我装上,这和我的理念不符。”
“哪怕对方是你的敌人”她蹲在看他。
“若是敌人,我会和他战斗,予他终结,而不是理所应当的占据他的躯体,我讨厌这种理所应当。”
西尔贝蒙分不清面上的泪水究竟是因为方才的生理性痛楚还是因为内心的悲鸣,“我讨厌擅自决定人的一生,不管是为了利益不断发动战争的美西图,还是压榨着底层人民的塔洛贵族,人的一生应该有很多选择,无论是自由奔跑还是走向毁灭,都不应当在某一天猝不及防的化为炮火下的灰尘。”
“我感谢您赠予我健康的躯体,也感谢您没有放弃我,可我不想变成那样理所应当剥夺别人一切的家伙”
他挣扎着爬起,哪怕中途跌倒无数次,但他终究挺直背脊,向她行了一个塔洛的军礼。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那么不治疗也无妨,我相信你失去的左眼会永远提醒着你,你曾经是个无力改变一切的可怜虫。”她拍了拍自己的披风,丢给他一块漂亮的宝石。
“试着祈祷吧,向神明、向你的长官、又或者向你自己,去获得神眷之石的认可,我给你机会成为像我一样的神眷者,但你要明白,贝蒙,当你手握力量的时候,便很难控制沸腾的心了。”
她利落的转身,披风跟着甩动,当西尔贝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住了她的衣摆,他半跪在地上,那双翠眸依旧含着忧郁,却多了几分执念“请问、我以后还能找您吗”
“我非常向往,能够成为像您这样优秀温柔的――”他的脸上多了几抹红晕,明显也觉得这样过于唐突,但还是执拗的咬出最后两个字
“强者。”
“当然,随时都可以,我和你一样对所有的强权和压迫都感到反感,解放是人类永远都为之战斗的目标,同时我也明白在解放世界之前,人类应该解放自我,所以我非常乐意帮助迷茫的小羊羔们找到人生的方向。”
“如果有什么心理问题,又或者对未来感到迷茫,欢迎来找我咨询”她这次的笑容格外真诚。
站在转角的法德莱曼冷眼注视这一幕,接着阴阳怪气道“成为像您这样优秀温柔我和你一样反感所有的强权压迫解放是人类永不停歇的斗争”
所幸他还算给摩将将面子,在西尔贝蒙离开之后才露出如此欠揍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