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受伤的事,纪景明其实一直都想,沈清浅会不会明里暗里说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临近分别,纪景明还是想见见沈清浅,他站在门口失神,他想起那个细雨秋夜,柴英卓问他是不是喜欢沈清浅。
如果说一点不喜欢是假的,沈清浅的长相虽然出众,但最打动纪景明的是沈清浅的气质。
沈清浅端庄优雅,她是医生,但身上有一种书卷气,和她一起时让人内心平和。
柴英卓当时反问纪景明,“你是不是只是喜欢书卷气正因为你没有,所以你才喜欢。”
纪景明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说他没有书卷气,仿佛是在说他没有文化。
塞林格在麦田里的守望者里曾经写过有的窝囊废都恨别人叫他窝囊废,他怕别人叫他窝囊废,因为别人提醒了他是个窝囊废。
当柴英卓说起这段话时,仿佛戳中了什么,纪景明愤怒起身,他们不必再聊下去。
汽笛声,沈清浅近在眼前,纪景明回过神,轻轻舒口气,更像是在叹气。
书友会一如既往充满了欢笑声,纪景明大多时都坐在后排不参与,他只是围观,看着沈清浅和母亲,还有叔叔阿姨们围坐一团,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
有时坐累了,纪景明会起身四处走走,更多时候,他走动也只是为了多个角度去看沈清浅。
沈清浅今天带了米色条纹的围巾,进门时她摘下来了,纪景明隐约看见她脖子上有一个红痕。
成年人总是容易想歪,纪景明四处走动时,会不由得注意那块痕迹,像是被人舀出来的,有人在沈清浅的脖子上种了一颗草莓,这是在向他示威吗
书友会中场休息,沈清浅陪坐在纪夫人身边,纪景明走过来,沈清浅扬眸,“纪总,能帮忙买咖啡和点心吗纪夫人饿了。”
“啊,我去。”纪景明局促的像是个刚恋爱的小伙子,讪讪地笑了下,纪夫人挑理道“都说女儿是娘贴心的小棉袄,儿子就是白养了。”
纪景明去点单了,沈清浅望着远去的背影,感慨地说“也不能这么说,这个社会,还是生儿子省心。”
“呵,”纪夫人笑了,“看来你更喜欢儿子”
“夫人呢”沈清浅笑着问,纪夫人靠着椅背,抬手捶了捶腿,“我们家老纪喜欢儿子,我当年倒是有心再生一个女儿,可我们都是党员,那时候计划生育,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现在社会其实还是挺凶险的,女孩独自走夜路很危险,生儿子不需要担心这些。”沈清浅望向不远处的纪景明,“纪总这么优秀,怎么这么多年就没看他有女朋友,好像连个绯闻对象也没有,他应该很招女人喜欢才是。”
纪夫人啧啧两声,“别提现在的女人,凡是知道他背景的就差往他身上扑了,势利眼太多了,从读书那会就有,这是我和老纪管得严,他这才免去不少麻烦。”
“啊”沈清浅恍然,笑道“您这么一说,我好像听说过,纪总高中是校草,读大学人气也特别高。”
纪夫人满脸是笑,没人不喜欢儿子被夸,她拉过沈清浅的手,“阿姨还是喜欢你这样朴实无华的,我听景明说过,你最初对他可冷淡了,我这当母亲的看不得儿子吃瘪,当时还故意给你脸色,现在想想,你不喜欢权贵,太难得了,我希望我儿子能找到喜欢的人,我希望对方也喜欢他的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家世和背景。”
沈清浅抿抿唇,无奈地说“您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