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在学校的嬉笑喜怒,让他差点产生一种“两个人差别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可怕错觉。
陆执搓了搓脸。
走廊这边很偏,空调的暖风吹不到,陆执手脸冰凉,搓起来刺疼刺疼的。
大厅舞台上那架钢琴是前不久空运来的,江阵曾让他们猜猜多少钱,让他们放开了猜。
陆执心里有个数,翻了十倍报给江阵,结果只中了三分之一。
曹信从开玩笑说以后得绕着钢琴走,陆执没说话,不过心里也这么打算的。
他动不起。
曹信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头在地上摁灭“走了。”
陆执站起身来,两人并肩往走廊外走去。
“咱俩赶紧洗个澡。”曹信还在絮叨,“就这一身烟味,后厨都进不了。”
陆执也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浓浓的烟味中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子酒味。
“艹。”他小声地骂了一句。
“我艹他奶奶的”曹信大声喊道,“骂人就要大声骂才痛快。”
两人走进酒吧内,嘈杂的音乐像滔天的多洪水,淹过陆执的口鼻。
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相拥着接吻。他们消磨时光,挥金如土,及时行乐是他们的人生准则。
“这个艹蛋的社会。”曹信大喊着,却被音乐声搅和的听不真切,“我啥时候能有钱啊我也想交女朋友啊”
十一月初,班主任开始交代运动会的一干细则。
阮甜甜抄着手上的英语作文,在每一个单词下面细细标上中文意思。
运动会三天英语留了三篇作文要背,她现在翻译的是第三篇,写完就可以拿去给陆执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打上次从零夜回来,陆执对她就冷淡了许多,也不像以前爱搭理她了。
阮甜甜打电话去问十年后的陆执,对方就笑呵呵地跟她说了句年纪小容易叛逆。
她又不是陆执妈妈,陆执叛逆也叛逆不到她头上吧。
于是当天中午放学,阮甜甜就拿着她的翻译好的三篇英语作文,屁颠屁颠跑去找陆执了。
陆执黑眼圈又重了许多,显得脸色越来越苍白。
“你晚上都不好好睡觉的吗”阮甜甜探着身子去看陆执的脸。
陆执偏过脸,接过阮甜甜递过来的翻译“谢谢。”
“不用谢呀。”阮甜甜笑眯了眼睛,“我们是一个小组的嘛”
陆执轻轻“嗯”了一声,把翻译夹进书本里。
阮甜甜坐在曹信的凳子上“我参加了女子400米,比赛在第二天的上午,你会来看吗”
“不来。”陆执把桌上的书扔进桌洞,站起身出门。
阮甜甜跟着他“那你在教室里吗那多无聊呀。”
“我不来学校。”陆执道。
阮甜甜歪着脑袋看他“老晏说运动会期间每个人都要在学校啊。”
陆执自顾自的下着楼梯,像是懒得跟她说话一般重复道“我不来学校。”
阮甜甜拉住陆执衣角“你走慢些呀你是不是生气啦我那天不是怕你被贺良玉欺负吗我跟你道歉行不行嘛”
陆执停住脚步,转头看她“贺良玉为什么找我麻烦”
阮甜甜比陆执多踩了一个阶梯,眨眨眼睛不知道怎么说。
陆执把自己的衣角从阮甜甜手中拿开“你别黏着我就行。”
阮甜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陆执走下楼梯,又拐了弯,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