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靠着右边窗子角落的座位,陆执歪着身子,额角抵在白色的塑胶窗框上,正闭着眼睛补觉。
“十年前的高二啊那时候我挺坏的吧”
是挺坏的,阮甜甜想。
作业不写,上课迟到,考试垫底,脾气又怪。
平日里一句话不说,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阮甜甜坐在陆执左前方的座位上,托着腮看着眼前眉眼锋利的少年。
陆执的眉头总是皱着,就连睡觉也这么不开心。
正午暖暖的日光铺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一侧眼窝投下稍暗的阴影。
有风吹来,少年盛着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阮甜甜呼吸微乱。
陆执不喜欢笑,平日里总是阴沉着脸。
阮甜甜虽然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去看他。
有时两人目光对上了,陆执却总是最先移开眼睛。
这样的陆执,不经意间就能偷到一群小姑娘的芳心,可他发现之后,又一眼不看地扔掉。
坏透了。
阮甜甜想。
他这么坏,如果自己不喜欢就好了。
如果自己不喜欢,就不会因为十年后陆执的几句话欢欣雀跃了那么久,她的心脏就不会一直不停地、扑通扑通地跳了整整一个上午。
“咯吱”
教室的门被穿堂而过的风吹得一响。
陆执动了动眼皮,入眼的就是双手托腮的少女。
少女眼睛圆圆,下巴尖尖,像一个瓷娃娃,正看着自己发呆。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哎呀。”阮甜甜收起手臂,笑容甜甜,“你醒”
“哗啦”
陆执猛地起身,带有靠背的椅子与大理石地板划出了尖锐的声响,随后壮烈地摔在了地上。
阮甜甜吓了一跳。
下一秒,陆执转身大步出了教室,连看都没再多看她一眼。
弧形的椅背还没摔稳,躺在地上的咯吱吱响了几声。
在阮甜甜认识陆执的一年零一个月里,她终于鼓起勇气和陆执说了话。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美好她的话都没说完,陆执就走了。
阮甜甜的成绩不差,但并不拔尖,在临城一中这样的省重点高中,只能扒着前五十名的尾巴,勉强挤进重点一班。
当年的分班成绩中,她的名次上面那位就是陆执。
临城一中的座位严格按照成绩排序,阮甜甜自然而然的就和陆执成了同桌。
然而开学后的一个礼拜,陆执都没有来上课。
直到第一次月考之前,在九月的深秋时分,陆执终于在全班的注目下,走进了这个教室。
那是阮甜甜第一次见到陆执,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少年个子很高,人却很瘦。干裂的的唇微微出血,苍白的面容衬得额前碎发更加乌黑。
他的嘴角带着淤青,眼尾划着伤痕,后脑勺的头发被剃了一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
右边胳膊打着石膏,被吊在脖子上,走路也有些缓慢,必要时还需要扶一下桌子。
虽然伤势惨烈,但完全不影响他一个眼神吓退一群凑过来看热闹的小崽子。
好凶
阮甜甜心头一惊。
陆执会打架,肯定是坏学生。
但是很快,她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陆执的中考分数比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