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鞭子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黑得发亮,乌油油,沉甸甸,似是不知道舔了多少人的鲜血而成,若是一鞭子抽过来,绿芙至少得皮开肉绽。
这狱里缺衣少药,又阴寒无比,绿芙娇弱,这一鞭子下去怕是会死人的。
薛明珠心里急得不行。
这个时候,还和讲究那些妇容妇德做什么衣衫不整又如何这里面都是女人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眼看着那根乌黑油亮的鞭子就要抽下来了,薛明珠感觉身边一空,她险些被闪了一个跟头,就见她这具身子的娘亲薛李氏一个箭步的窜了上去,劈手就扇了绿芙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尖声叫骂道“你个贱蹄子,又做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做甚还当老爷再会怜惜你不成你们这些做妾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是贱骨头,叫你脱你就脱,磨磨蹭蹭做甚”
薛李氏这突然的出现,恰好挡住了绿芙的身子,女牢头的鞭子安静了下来,像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幕。薛李氏彪悍之极,唰唰几下,便将绿芙的外衣剥了下来,扔在老榆木桌上,若不是女牢头制止,怕是要把绿芙扒光了。
绿芙受薛李氏的威压已久,主母动手,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只是瘫坐地上默默无声的垂泪,可怜之极。
薛李氏这一顿发威,把剩下的几个小妾全都震住了,一个个上前乖乖的上交着自己的首饰银钱漂亮的衣裳。
有那么几个有些好东西,舍不得的,想要私藏的,可又哪里敌得过女牢头的一双利眼,在女牢头的鞭子下来前,薛李氏都会先窜上前,一人一个大巴掌刮得她们哭着将东西交出来
交尽了身上财物的小妾们,一个个披头散发,哭哭啼啼的穿上那些发旧发臭的囚衣。
可是很明显,女牢头还是很不满意,“这都是些什么破烂你们家老爷不是贪官吗就贪了这么点东西”,三角眼斜睨着薛李氏和薛明珠,眼中是满满的恶意。
那是未满足的贪婪
薛明珠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只豺狼盯住了一般,四肢冰凉,脸色惨白。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和她娘身上的财物若是不能让这只豺狼满意,那根可怕的鞭子怕是就要抽在她小小的身子上了。
老榆木桌面上已经堆了不少东西了,虽说大部份都是以银饰为主,偶尔可见几个小颗红宝猫眼绿宝之类的戒子耳坠,但根据薛明珠估计,少说也有几百两了。
几百两都满足不了这只豺狼的胃口,薛明珠严重怀疑她头上的小金铃和荷包里还剩下的三颗金瓜子能不能够满足这只豺狼,让她不抽自己。
至于右手手心的那枚金瓜子,薛明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去的。
她还指着若是她们母女也被判了为为奴为婢,好用这枚金瓜子让官伢子把她们母女两卖个好人家呢。
所以,哪怕她右手已攥得麻木了,手心咯得生疼,她也绝不松手。
两只手都攥得紧紧的。
“哪儿能呢这些个就是妾,哪里配得上好东西您往这儿看”,薛李氏白嫩富态的脸挤出笑容,将袖子捋起来,一片金光闪烁。
光一只胳膊上,就套了四、五只金镯子。
全是实心的。
虽然朴实无华,但是,一看就是好料子足两的真金,一只怕是得有七、八两重。
“咣咣当当”
八、九个大金镯子砸在老榆木桌上,砸出一个个坑,也砸弯了女牢头的一双三角眼,笑容满面。
薛李氏摘干净了金镯子,又开始捋手指上的戒子。
什么金的、玉的、珊瑚的、翡翠的、羊脂玉葫芦一个个不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