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变了脸色的县丞几人,李得明呵呵一笑,拱手道“琼川百姓安居,商户乐业,当真是一片乐土,几位大人功不可没,特别是周县令。”
“哪里,李大人谬赞。”
“是极,这都是我等分内之事,当不得夸,当不得夸”琼川县丞年约半百,颇有资历,在周文达任命县令之前他便是县丞了,才能一般,却知情识趣,行事周到。
几位府衙的吏员一阵谦虚,李得明却突然收了脸上笑意,话锋直转“不过最近我倒是听闻一件命案,闹得沸沸扬扬,府衙行事却是办案拖沓,放任疑犯,这是何故”
“怎会有此等事大人不会是弄错了吧”周文达还未开口,他新提上来的典史便惊声道。
“就是,最近的大案我也有所听闻,嫌疑人员不是都已被收押了吗只是此案尚未查清,未作处置而已。”
“李大人放心,周大人最擅办案,断不会让贼子蒙混过去,我等也一定全力协助,尽早结案。”
李得明虽是上官,但周文达也是地头蛇,在这一府之地经营多年,积威慎重,府衙其他几位上了名册的官吏不是心腹也是多年同僚,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
李得明的眼神在几位下官身上扫了一圈,看见如此情况也不例外。
本来今日他可以选择和周文达单独对峙,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场合,一则这些芝麻小官根本不足为虑,二则是为了震慑,将来取代周文达也更容易些,至于三,说不得这其中便有心思灵敏之辈主动投效,那他便能事半功倍。
“那流民乞人之死尚可说是意外,那昨日王府之事呢王家小厮身死,王家少爷命悬一线,至今尚未脱离危险。这两人和那乞丐中的是同一种毒,毒来源同一家药铺,这其中便是傻子也能看出问题来,事发一天,官府毫无所动,怎么,周县令不解释一下吗
或者说,周大人是因为和此案颇有干系的罗家是周大人的丈人家,所有有所犹疑”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得明算是图穷匕见。
“李大人不要妄言王家昨日出事,并未报案,府衙也是今早才收到消息,何来恶意放任之说”周文达放下茶盏,针锋相对。
“那好,想来周大人也知道我与王家关系,一个外甥半个儿,此番我便替我那苦命的外甥报个案,另外,请周大人将此案全权交由我处理。”李得明拱手道,话中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凭什么”典史感念周文达的知遇之恩,早已自觉是其心腹,是以比周文达还激动。
李得明并未理他,又道“我那外甥和那贺姓小儿有隙,贺家和罗家又欲结秦晋之好,且毒物来源和贺罗两家脱不了干系,我有理由怀疑,这是有预谋地杀人,鉴于周大人和罗家关系匪浅,所以此案,周大人理应避嫌。”
这确实是个他难以拒绝的理由,周文达道“李大人欲如何审理此案”
“事关三条人命,当然是将罗贺两家一同下狱,从严审理。”像是怕周文达听不清楚似的,李得明将“从严”二字说得甚重。
这是摆明了在说他要屈打成招
周文达深深看了李得明一眼,两人之间剑拔弩张,几个下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是休戚相关的上级,另一个却是上级的上级,显然哪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
“不若此案由我和李大人共同审理也好让李大人放心,身为琼川的父母官,本官绝不会徇私枉法。”周文达退了一步。
“周大人,不是我不信你,我朝以孝治天下,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