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往身后靠了靠,听着贺泽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内心柔软地仿佛棉絮一般。
既然新人不反对,锁啦锣鼓吹吹打打地又上路了。路过李家村的时候,队伍后边的小尾巴越来越长。
“来了来了,看见没后边那个就是李厚田家的外孙子,听说可有出息了前边那个应该就是他新媳妇了,模样长得真俊”
“这一双确实登对,今儿李厚田家全家人可都往贺家村去了,他家本来家本就厚实,如今又摊上这么个出息外孙,以后,可了不得了”
“我看可说不准,李厚田以前还看不起贺有财来着,现在怎么着了不过就一年光景这人呐,都是命”
人群中吵吵嚷嚷,也有几句进了贺泽林煜的耳朵,不过都只当笑谈。虽然嚼舌根的不少,但更多的是实在人,比如
“快,大宝二宝,把你们爹姆叫出来,捡糖捡糖还想不想吃了,再不捡可就没了”
“你个蠢货,愣着干什么快去捡去”
“我的我的,糖都是我的,你不准捡,唔哇”
几十米外的农田里,贺宝儿站直了腰,一手镰刀一手麦子,微眯着双眼怔怔看着路口的方向。他晒黑了许多,豆大的汗珠从他纵横的额头纹上低落在地上。
“看啥呢这吹吹打打的,谁家办喜事”李大力歇了口气,他眼神不好,怎么也看不清楚。
有扛着锄头收工回家的汉子从田埂上路过,顺口答道“厚田家的外孙子,贺有财儿子,今儿成亲哩,不行,我得快点,凭我跟厚田这交情,待会去蹭顿喜宴,老子都好久没喝酒了大力,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贺有财儿子贺泽”李大力喃喃了一声,转头回道“我就不去了,得赶紧把地里的麦子收了,家里这个懒货干活不利索,还得我看着呢”
李大力就势数落了贺宝儿好几句,那汉子也不好再劝,只得加快脚步走了。
“还看啥看啊有啥好看的肚里揣着我的娃,你还想着其他野男人是不”
“我,我没有”贺宝儿回过神来,忙低下头嗫嚅着道。
“没有,你有也晚了,你这种下贱货,你还以为人能看得上你呢”李大力来了脾气,乓的一声把手里的镰刀给甩了,“老子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你老想着给我戴绿帽子,啊当初不是你嫌贫爱富现在摆出这么个死样子,你恶心谁呢你你恶心老子我娶了个丧门的还不算,心里不知道多少个野男人呢”
“我没,我不想他。”他是真的不想他,他只是想着,如果贺家出事那会儿,他没有听阿姆的,能陪在贺泽身边,是不是现在,高头大马,风光大嫁的人就是他了往后有夫婿疼宠,银钱无忧,一生顺遂的人也是他了
他是嫌贫爱富,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的所作所为不过人之常情罢了,要怪只怪他运气不好贺宝儿想着心里又难免生了几丝怨愤,最终惨淡一笑,“大力,你别生气了,娃”
“娃,娃,要不是老子娃现在在你肚子里,老子今天非得休了你”
“哦。”
贺宝儿不再说话了,他知道李大力对他肚子里的娃有多看重,只要有他在,李大力便是有再大的火气恶也只能说说气话。
迎亲队伍是酉时过半回到贺家的,还好没有耽误吉时。客人们见到贺泽和林煜同乘一骑回来也并未骚动,毕竟此举并不算太出格。
贺泽先下了马,接着又伸手扶着林煜下来,贺安及时递上了牵红,两人一人握住了牵红的一端,并排走了进去。
主持婚礼的是王伯娘,他有经验,又是长辈,这种场合他最合适不过了。他今天也穿了一件应景的红色马甲,见贺泽和林煜一起进了门口,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