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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他去年找上门才知道,他叔叔搬到镇上之后不久,就终日沉迷娼馆赌馆,一年的租子根本不够他花的,家里的田地不过两年就让他当得一干二净。
彼时他已经进了书院,带着几个弟弟在镇上租了房子。赌馆的几个打手拿着地契到村里要地的时候,村里甚至都没人来知会他一声
讽刺的是他记得清楚,每每收成不好的年头,阿爹阿姆总会免了家中佃户大部分租子,碰上活不下去的也三番五次送钱送粮,要是哪家有个成亲过寿的喜事,父姆从不吝啬,当时村里的叔伯待他们也都慈祥和善
可一转眼要恨就恨自己当时太傻,不然何至于让人欺辱到这种地步
不过事已至此,他再悔再恨也毫无意义。如今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前三场童生试他有自信,后面的乡试也有五六分把握,能一鼓作气自然不能放弃,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在这之前,他需得为弟弟筹足嫁妆。
父姆俱逝,家世凄凉,他唯恐让人看轻了弟弟,只得在嫁妆上下功夫。今日也不过抱着侥幸心理姑且一试,没曾想自己还有这等运气,当真可喜可贺。
从贺泽手里接过一盆作为三等奖的软香红,关度第一时间挤出了人群。这里人多,若是怀中的软香红有点什么磕着碰着,坏了品相,他可得心疼死。
且方才还得了贺泽的承诺,也不用担心这软香红的变现问题了。
关度走了,抽奖还在继续,人群热度居高不下。
二等奖是一盆山茶,便是此前贺泽两兄弟讨论的十八学士。得主是一个额头围着褐色布巾的中年哥儿,身体消瘦,面色发黄,当听到贺泽念着他的号码时,一度热泪盈眶,差点跪在地上感谢菩萨,还好林煜拉得快。
三等奖和二等奖都出来了,接下来便是一等奖,花中珍品姚黄牡丹。
人群中鸦雀无声,贺泽慢慢将纸团剥开,眼神环顾一圈,才慢慢开口念到,“一等奖的获得者是第二百二十一号”
“第二百二十一号”
未免人群骚动,贺泽语速极快地又念了一遍,将写了数字的那面展示在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