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都是春播的药材, 对土壤、气候要求不高, 且本年可收, 生长期短,药用价值也不错。特别是旱半夏,这几年市价居高不下。
连翘可以种子种植, 去药铺里就可买到;不过旱半夏却是要和白芷一样, 以块茎为种,得向山里的药农买。是以这次出行虽然没出县, 但考虑到挑选等各种事情, 贺泽还是早早跟李氏通了气, 说至少得两天才能回。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这日里贺安不在家,却有意想不到的客人登了门, 还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村民。
来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矜贵之气,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任凭贺有财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物,他和李氏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茫然。
“大叔, 您可是贺泽兄弟的父亲”面对长辈,罗湛明礼数周到。
“我是,你是”贺有财回过神来。
难不成是阿泽书院的朋友可从来也没听他提过啊。
“在下罗湛明, 此次冒昧来访是想感谢贺泽兄弟的救命之恩。”
见贺有财仍然不解,罗湛明接口道“是这样,上次元宵灯会的时候我不小心失足落水,是贺泽兄弟救了我,”说着罗湛明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木,后者十分有眼力见儿地将手中东西递给他,“小小谢礼还请贺大叔不要推辞。”
“这”
“这些都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只聊表心意。再说要不是贺泽兄弟,怕是我此番也不能站在这儿了。”
未免让贺有财误会他是哥儿,罗湛明一口一个“贺泽兄弟”。
“原是这样,”贺有财沉吟半晌,见门口围的人越来越多,还是开口道,“罗公子若是不嫌弃家里简陋,还是进屋说吧。”
贺有财领着罗湛明和阿木刚进了屋,便有围着的村民急急冲了进来打听,“彩云呐,这人可是你哪家亲戚”
说话的人眼里闪着精光,“我可看着了,他们来的时候可坐的马车,那车,车顶盖都是上好的锦缎啧还有啊,我家哥儿在镇上成衣铺子做工,方才那人一身,少说得值这个数”
他兴冲冲地举了五根手指头。
罗家几代经商,论嘴皮子上的功夫,那是从老祖宗那儿遗传下来的,罗湛明更是个中翘楚,再加上他自幼跟着父亲行商,谈吐阅历皆是不俗,不一会儿功夫便赢得了贺有财极大的好感,句句都是“贤侄”,语气十分亲切,足足一个多时辰都没舍得放人。
“咦,今日可是贺泽兄弟不在家怎么”罗湛明故作疑惑。他的视线在门口屋内转了一圈儿,可惜连真正想见的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贤侄确实赶得不巧,阿泽这两日随煜哥儿出门了,估计得今儿下午才能回。哦,煜哥儿就是老头子未来儿媳。”
“贺大叔好福气”出门了不会贺安也跟着一块儿出门了吧
罗湛明的指甲在手中扇柄上刮了刮,面上笑着,心里却不知想到哪个地儿去了。
贺有财让他哄得心里畅快,“那是那是等他们办婚宴了我让阿泽给你送请柬去”
“小侄到时一定来。”
这个小插曲过后,两人又接着聊了起来,大多时候都是贺有财在说,罗湛明应和,偏生他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住,一两句应和还带了技巧,要么切中要害,让贺有财大感受益匪浅,要么就是不露痕迹地拍马屁,把人捧得飘飘然儿。
一时之间贺有财的笑声不断。
旁边的阿木第一次看见他家少爷这么狗腿子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