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赵歌被引到了未央宫的一处偏殿里,等着皇帝召见,现在大约还在和秦峰说话。
有内侍给她上了一壶茶,闻起来芳香四溢,估摸着是宫里贵人专用的。内侍惯会看人下菜,流言蜚语蔓延长安这么多日皇帝都没治燕赵歌的罪,说不准她哪一天就尚了长公主,得罪不得。
等了两盏茶的时间,一个年轻貌美的宫女将她请进殿内。
燕赵歌不由得看了两眼,倒不是她好美色,实在是进宫这几次都是内侍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帝派宫女来迎她,有些令人好奇,不过也就是好奇罢了。
燕赵歌进去才发觉这是皇帝寝宫,比一般的宫殿都富丽堂皇得多,一扇屏风遮挡住了一旁的桌案,想来上面是有些机要文件的,不便被燕赵歌看在眼里。皇帝正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本东西在看,板着脸,看不出心情如何,不过想来不太愉悦。
“微臣恭问陛下圣安。”燕赵歌拜道。
皇帝瞥了她一眼,“朕不安。”
燕赵歌“”
她就知道皇帝又有幺蛾子。
“陛下此言,微臣惊惧万分,不胜惶恐。”
皇帝呵呵地冷笑了两声,惊惧万分,那脸不是听红润的吗怎么就惊惧万分了还惶恐,真的惶恐你还敢去招惹我皇姐想到这,皇帝手上使劲一甩,看着的东西就飞了出去,啪地摔到了燕赵歌眼前。
“你自己瞧瞧朕如何能安”
燕赵歌恭恭敬敬地拿起拿本子,向皇帝告了一声罪,打开看了几眼,发现里面记录的是琼林宴那天的事情,不够详细,只有只言片语,各种细节都没有,还着重描写了燕赵歌对那未曾谋面的心悦之人的夸赞。
被锦衣卫算计了,我什么时候夸了人家那么多句了燕赵歌暗骂了一声,合起本子,摆在一边,复拜道“微臣有罪。”
好,知道自己有罪就好,看朕怎么治你的罪。皇帝恶狠狠地问道“你罪在何处啊”
“微臣当日所言并非皆是实话,臣不知此言会直达天听,欺瞒于陛下,臣有罪。”燕赵歌道。
皇帝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头。“给朕从实交代”
不仅如此,燕赵歌继续面不改色的撒谎“臣与臣心悦之人,并非未曾谋面,臣年幼时,应当是见过一次的。但臣未婚,其未嫁,臣担忧若是说出实情,有损人家闺誉,故而不敢以实言告之。臣并非有意欺瞒君上,然还是犯了欺君之罪,故而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皇帝被她说的晕头转向,锦衣卫可是将蓟侯府在京城里的所有姻亲故旧都查了个遍,毫无头绪之下又跑到燕地去查,结果还没发回来,这下你告诉我你年幼时见过见过一面的多了去了难不成朕还要查有多少家京城勋贵去过蓟侯府吗
皇帝只觉得一阵头痛,他前些时日染了风寒,总觉得感觉有些精力不济,原本看着这燕赵歌就来气,刚才又和状元废了许多口舌,头就有些晕了。看燕赵歌还没起身,忍着气道“你先平身。”
“臣敬谢陛下。”
“赐座。”
待燕赵歌坐好,皇帝又问道“你前些时日,说心悦我皇姐,又于琼林宴上口称自己有心悦已久之人,这如何解释”
燕赵歌道“不敢欺瞒陛下,臣心悦之人,从始至终不曾变过。”
皇帝愣了一下,不曾变过你敢诓骗于朕他第一反应就是燕赵歌骗他,但看对方那十分坚定的眼神,又觉得所言非虚。欺君可是要掉脑袋的,蓟侯对于边关再重要,却不会有哪个皇帝容得如此冒犯,而且蓟侯识趣得很,世子想来应该不会是那信口雌黄之人。
那么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皇帝看了一眼那安然不动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