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忙着手上的事情,气氛紧张严肃,每个人的表情都专注认真,这样的地方,即使再懒散的人一进场都会忍不住挺直脊背,小心地让自己礼数周全起来。
时间过去这么久,苏婵再进剧组,却不像他人一样拘谨,如鱼得水,似鸟投林,只觉得自己越发的自在舒坦。
心门忽然敞亮起来,苏婵扬起笑意,快步走向不远处的魏行知导演,和他的御用编剧,也是他的夫人梁婉词,两人正站在摄像机监视器前,嘴唇张张合合,不停地讨论着什么。
魏导年近五十,看着却比真实年龄还要苍老一些,毕竟奋斗在电影一线,几乎一到两年一部作品,高产又高质量,其中耗费精力心血之多是常人想不到的,不过一双含着血丝的眼眸依旧漆黑幽深,亮得像只亮出爪子的豹子。苏婵觉得他即使再过二十年,到了花甲之年时,眼睛也只会更亮更犀利,变成个让人不敢直视的小老头。
他旁边的王牌编剧梁婉词四十出头的年纪,还是保养得极好,眉眼温婉,气质如兰,就算在人来人往的剧组里,她搬一把小木椅坐着,都会让忙碌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去看她一眼。
梁婉词和苏婵的母亲周珏是闺中好友,也是看着苏婵从小娃娃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远远地便瞧见了她,忙笑盈盈地招手喊她过来。
“我都一两年没见你了,每次阿珏都说念念在外边没回来。”梁婉词握着她的手,像看自家初长成的女儿似的。
苏婵“婉姨才是大忙人,我上月回家,母亲还抱怨有好几个月没和您聚一聚了。”
梁婉词:“正好皎兮公主的戏服昨日送过来了,你试试赶工了许多日,差点赶不上。”
今天没有苏婵的戏,她早几日就到了长临影视城,因为剧本接得晚,她在酒店里把剧本翻来覆去背熟了,自己每条台词捋顺了,才赶提前过龙渊引剧组来看看。
提到戏份魏导就来气,粗而浓的眉毛拧起,气呼呼道:“不知道拖延了多少天才送来,一定要扣钱”
梁婉词哭笑不得,只好点头应声,亲自陪着苏婵去化妆间试造型。
“抬头,收腰,下巴稍稍往上扬一些。”
镜子里的少女精致得像摆在皇帝案头的雕花笔架,绿罗裙上葳蕤生光,勾勒出纤腰一束。
苏婵往前微微迈了一步,层层叠叠的褶裙漾开,像风吹过碧波粼粼,极为好看。
皎兮公主的造型是略显夸张的宫装,绿色褶裙上隐约可见细细密密的绣花,都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像春日草木繁茂,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苏婵抚了抚腰封,发现连腰封上都深深浅浅地绣着三两枝梨花,不禁喟叹不已。
难怪她整部电影里只有这一个造型,看起来就非常非常贵。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菱唇红润,乌发如云,细柔蓬乱的碎发尚在额间,让眉眼更柔和了几分。
像个矜贵娇养的深闺小姐。
霎时间苏婵眉头轻蹙,眼中却盛着皇室中标准的、温和的、不带温度的笑意,她咬了咬唇,让唇色更红,却显得不自然起来。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技巧控制自己脸部的肌肉,镜中少女忽然让人觉得清瘦羸弱,雪肤红唇,此时更像是刻意将唇色涂抹得红润,让苍白的脸上气色看起来能好一些。
眉间带着一丝抑郁和忧愁,唇边眼中却始终含着温和笑意。
旁人一晃神一眨眼,她便已经入了戏。
梁婉词让着她转了两圈,不知道多满意,拉着她的手让人来给她上妆梳发,自个儿坐旁边和她闲聊。
“婉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