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芙面露疑色的接过医案, 只刚翻开, 就脸色一变,知道事关重大, 忙紧紧皱着眉看了起来。
而看到御医们所写下的描述先帝脉象的那几行字时, 一双秀眉更是蹙得更深。
“如何”顾之澄深深望了谭芙一眼,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些。
谭芙眼中满是凝重的神色, 良久,才抬起头来,重重跪在地上,轻声道“臣妾医术疏浅,不敢妄言。”
太后走到谭芙跟前,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道“不必再废话了,快告诉哀家,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谭芙咬了咬唇,垂下修长的脖颈,低声道“臣妾曾在小时候跟随母亲去拜访友人时, 听他们提起一种毒”
顾之澄细细听着, 脸色也愈发沉重起来。
原来,谭芙当年所听他们提起的毒,无色无味, 难以察觉,就连试毒的银针也探不出来。
且中毒后的症状与脉象,都与先帝薨逝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而那毒,却并不外传,只有那医药世家的代代传人所知。
因这毒外隐秘又厉害,所以当时谭芙年纪虽小,却印象深刻。
太后一听,已是震怒。
猜想多年的事情,终于得到证实,差点昏厥过去。
幸好顾之澄及时搀扶住了她,又听得太后手指轻颤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医药世家现在何处,哀家要将他们满门抄斩”
“母后,这医药世家世代行医,与我顾朝皇室必定毫无纠葛,想必是受人指使所为,还是应当让他们供出幕后主使才是。”顾之澄轻声劝了一句,扶着太后在红木梨花椅上坐下来,才侧眸看向谭芙道“你继续说吧。”
“请陛下明鉴。”谭芙嗓音清润地继续说道,“臣妾那时就已听说,他们只知道这毒发的症状和脉象,却已不知这制毒的方子。因数百年前,他们家族有一簇专研制毒的旁支,带着祖上流传下来的全部毒方潜逃了。”
“什么”顾之澄眉头紧皱,发现事情似乎越发复杂了起来。
谭芙顿了顿,沉吟片刻,继续道“臣妾听闻,那旁支后来投奔了澄都陆王府。有王府庇佑,此事最终不了了之,那旁支也归顺了陆王府,用其制毒的本事,为陆王府做事。”
听到此处,太后已经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美眸里尽是滔滔不绝的怒火,“澄儿,你瞧,哀家说得可有错除了陆家,谁会对你父皇动手”
“陆寒哀家定要他血债血偿”太后磨着后槽牙,想到与先帝有关的事,心痛得精致的美貌都扭曲狰狞了起来。
顾之澄亦是脸色惨白,眸底一片空荡荡的眸色。
她咬着唇,纤长的睫毛垂落下去,轻拂了几下,忽而摇头,露出不愿相信的神色,扯着太后的衣袖道“母后,此事定没有这样简单,容朕再调查一番。”
“呵,还要如何调查”太后直接甩开了顾之澄扯着她衣袖的手,冷声道,“哀家瞧着你如今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难怪都说女大不中留,哀家真不明白那陆寒有何好,你宁愿让你父皇含愤而死,也不愿替你父皇惩治杀害他的真凶”
“陆寒谋害先帝,其罪当诛”太后掷地有声地说道,脸上皆是怒容。
顾之澄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想要拉长嗓子告诉太后,不要这般武断。
她相信陆寒。
他说了他没做,就一定没做。
其中定还有旁的内情。
可太后却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