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陛下仁慈,从不为难下面的人。
黄海轻轻将御书房的大门合拢之后,偌大空旷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顾之澄一个人。
静悄悄的,就连她长长的一声叹息也无处遁形,清晰可闻。
顾之澄眯着眼睛看了看窗牖缝隙镂进来的日光,如今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所以这光也外刺眼。
刺得眼睛有些生疼,酸酸胀胀的,很是难受。
她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心头却不自然地想到陆寒正在赴宴的模样。
想必他依旧端正坐着,脊背挺直,眉眼清峻,自有一股旁人不能比的风华与气度。
只要他愿意,不论哪位姑娘,应当都是一百个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顾之澄抿了抿唇,眼睛润上些许水色。
她忙垂下头来,眨了几下,将视线全落在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折子上。
也是陆寒都这么大岁数了,再不娶妻生子,全澄都的人都该为他着急了。
顾之澄晃了晃脑袋,让自个儿不要再胡思乱想,用葱白的指尖点着折子上的字,一个个看下去。
可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心思又开始飘了。
不知道以后嫁给陆寒的姑娘会是什么模样的
到时候她是不是也该那姑娘一声小婶婶
呸,这样子喊真难听,不大适合。
顾之澄又摇了摇头,只觉得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子郁躁难安,直接将手上的折子甩了出去。
这什么破折子,怎的让人一个字也瞧不进去,真是不知所谓。
随着折子一声清脆的“噼啪”落地,大门也忽而缓缓打开了。
夺目耀眼的白光从大门处蜂拥而至,刺得顾之澄微微眯起了眼。
却发现一道清峻挺拔的身影伴着白光踏入了御书房中,端的是容貌无双,气质绝尘。
除了陆寒,还能有谁
“陛下这是怎的了这样大的火气黄海,你去吩咐御膳房给陛下送一碗冰镇绿豆汤来。”陆寒语气轻幽地俯身捡起了那本折子,不急不缓地放到了桌案上。
“你你不是去赴宴了么”顾之澄的尾音里带了一丝不自知的雀跃,却恍然不知。
陆寒薄唇微抿,一身墨色常服勾勒得肩宽腰窄,身姿颀长,“臣已有了合适的对象,所以这宴饮自然不必再继续下去了。”
听到他这话,顾之澄指尖一颤,忽而又故作无谓地轻笑一声道“如此说来,小叔叔倒是已有了合眼缘的人那便真要恭喜你了。”
陆寒稍稍颔首,礼貌地回道“多谢陛下。”
“不知是何家的姑娘快说与朕听听,朕这就下圣旨给你们赐婚。”顾之澄眨了下眼笑着说道,却觉得自个儿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是她的玉牌,陛下可以一观。”陆寒突然往前一步,将一枚小小的玉牌放在顾之澄的桌案上。
顾之澄忍着心底不大对劲的滋味看过去,却看到玉牌上的名字。
顾之澄。
她的玉牌怎的到陆寒那儿去了
陆景的事果然是陆寒搞的鬼。
“陛下金口玉言,既然答应了臣,如今是否又想再反悔”陆寒眸子里泛起一抹深意,目光渐渐变得灼热而滚烫。
“”顾之澄傻傻的望着那枚玉牌,薄颊也因陆寒的目光而渐渐透红起来,“你”
“时至今日,臣以为,陛下应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