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猝不及防, 并未反应过来, 就听到顾之澄清朗愠怒的声音,“我长得矮,脚小一些有何妨请你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觉得恶心。”顾之澄敛下纤长的羽睫,却藏不住眸底一片翻涌着的抗拒。
陆寒收回手,站起身, 一股冲霄而起的凛凛寒意从他身上散出来。
同为男子他原也觉得恶心,所以尽管再喜欢, 也不愿多碰顾之澄。
可是这次将顾之澄抓回来,他已经彻底接受了自己沉溺于喜欢顾之澄的这个事实,并且知道不可改变,也豁出去不再在乎这些。
他喜欢他。
就是想要碰他。
就是想要和他有更多的接触。
可是他知道,顾之澄是不可能接受的。
比如现在,他只稍稍碰顾之澄一下, 就被这硬邦邦的“恶心”两个字砸得所有旖旎的心思全无, 脑海里只剩下顾之澄这双抗拒到了极致的眸子,亦因此而多了些自我厌弃。
陆寒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情平复过来之后,他才重新看向顾之澄,眸色深浓,嗓音沙哑, “你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之澄咬着唇,用后背对着他,依旧不说话。
接下来的两天,陆寒再碰她。
只是每日早中晚给她送些她爱吃的菜过来,并同她说会话。
当然,一直只是陆寒说,顾之澄从来都不会回答他。
一直保持着了无生息的表情,趴在床榻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吃饭,陆寒就要把她抱在腿上一勺勺地喂她,那她肯定是不会下床自个儿吃饭的。
顾之澄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或许陆寒也察觉到了。
终于在第三天,抢走了她一脸木然拿着的白玉汤勺。
“你到底想如何”陆寒原是冷血阴翳的眸光微微颤动着,此刻已全化成了一片无措与疼惜。
顾之澄抬起眸子,茫茫然看着他,而后又很快不动声色地垂下脸来,继续拿起玉箸夹菜。
“这样有意思么”陆寒眸色深浓,声音沙哑,又将顾之澄手里的玉箸也抢走了。
“”顾之澄终于恹恹地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原本清朗的少年音此刻已如同破铜烂铁般,涩哑得不像话,“这话该是我问你觉得有意思么”
陆寒高挺的鼻梁之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眸子幽幽地盯着顾之澄煞白的小脸,“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全给你。”
顾之澄懒懒散散地扑簌了几下长睫,忽而冷冷笑了一声,薄凉又淡漠,仿佛丝毫不信陆寒所说的话。
陆寒俯下身来,半蹲在顾之澄眼前,认真又笃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辈子,我只食言一次,就是放你出宫的那件事。从今往后,我在你面前,绝不会再食言。”
“所以现在,只要你想要的,但凡是我有的,都可以给你除了放你自由。”
顾之澄淡粉的唇瓣微张,勾勒出一丝讥讽的弧度,轻嗤着说道“好啊,那我要你把我的皇位还给我。这是我要的,也是你有的,且与自由无关你可愿意”
陆寒定定地望着顾之澄,眸光渐渐变得幽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良久没再说话。
直到顾之澄坐得腿都有些麻了,才看到陆寒终于有了动静。
他垂下眸子,纤长细密的眼睫毛在俊脸上投下两道阴影,沉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