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澄勉强地跟着太后的笑容挤出了一丝不达眼底的笑意。
说实话,批的折子越发多,她可不觉得是好事。
她这一世本就只想过轻松闲适的生活,并不想每日批上七八个时辰的折子,累得直不起腰来。
且陆寒突然放心地给她这么多的折子,许多事情上也都开始由她拍板做决定。
听起来是好事,她手头上越发有权力了。
可陆寒不可能这么好心,所以他暗地里在盘算什么,她摸不清楚,反而心里也跟着越发的慌了。
太后却不懂顾之澄这笑容暗暗藏着的苦涩,只是替顾之澄抚了抚鬓角的几根细碎的小头发,温柔软语道“澄儿,你父皇生前对你寄予的厚望,你可不要让他在黄泉之下难以瞑目呀”
顾之澄听得心里有些发凉,只好点头,跟太后保证了一番,又背了几篇文章给太后听,有一篇还是她上一世熬了几个晚上才写出来的治国之策。
如今不费吹灰之力的拿来用,倒让太后听得越发喜笑颜开了。
“做文章的事哀家虽然不懂,但也能听出来澄儿的这篇治国论内容渊博,文采极佳。若是你父皇还在,听到你能做出这样的文章,定也会十分高兴。”
太后说得动容,眼角微微湿润,不得不拿起绣金线海棠的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
顾之澄瞥了瞥太后的神色,屏退屋子里伺候的所有宫人后,终究还是酝酿着开口,将谭芙的事一气呵成说与太后听了。
太后原本美眸中的感动,一刹那全成了震惊的怒火,气得将炕桌上的玛瑙茶盏都砸了,银牙都差点咬碎,“谭家倒是出了个好女儿,竟能做出这样恬不知耻的事情她把我们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不行,哀家即刻便要下旨,杀了那对狗男女”太后青葱似的指尖气得颤个不停,眸底燎着难以平息的怒意。
“母后,万万不可。”顾之澄紧皱着眉,拦住了太后,“母后想想,不管您用什么理由杀了谭贵人和那萧侍卫,宫里总会有闲话传出来。若是被有心之人联想猜忌,那儿臣身份的秘密就”
太后脸上的愠色分毫不消,依旧气得眉头皱得死紧,“可他们做出这样的苟合之事来,让咱们皇家的颜面可往哪里搁这无论是放在什么时候,都是该乱棍打死浸猪笼的”
“母后息怒。”顾之澄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低声劝道,“虽儿臣知道,此事关系皇家体面,可是为了大局考虑,如今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现下陆寒已经对儿臣有所怀疑了,谭贵人怀孕,就是给朕身份多了一层最有利的庇护,所以”顾之澄话只说了一半,但她想,母后也不至于糊涂到想不明白这一点。
太后垂下眸子,紧锁着如远山青黛似的秀眉思索了一番,可仍旧胸腔起伏着,心里憋着的那一股子怒气始终平息不了,“那就暂且听你的,先按兵不动。但是无论如何,哀家绝不会放过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
顾之澄心底叹了口气,见太后如此盛怒的样子,自然也不好再提谭芙医术的事情。
她了解太后,知道以太后的脾性,无论谭芙医术如何好,足以戴罪立功,太后也绝对容不了谭芙与萧侍卫珠胎暗结的所作所为。
所以即便她心里还有旁的计划,也只能等这一段时日过去再说。
“是,母后且放心吧,待陆寒疑虑尽消,儿臣自有旁的打算。”顾之澄冷静地安慰